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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珺怀孕二十八周了,高朗清很上心,每次产检都会推掉手里的工作亲自陪着。

刚巧沈聿淮要去探望阮母,便约着一起了。

从医院出来后,三人找了家西餐厅吃饭。

开车到目的地,沈聿淮站在店门口看着牌子上的“森茉”蹙眉,语气中略带嫌弃:“这是个什么地儿?”

高朗清笑着看了眼傅文珺,眼神里满是宠溺:“还不是她,最近这段时间就喜欢吃点甜品,听说这家店的松饼和芝士蛋糕做得不错,三天两头地闹着过来吃。”

傅文珺不到一米七的个头,走在高朗清的右侧被他这个一米九多满身肌肉的大个儿挡得严严实实的。

高朗清话说完后,她探出来头来补了一句:“还是你家小初推荐的呢,她大学的时候常和同学过来吃。”

沈聿淮挑眉,眼里带了点笑意。

这家店店面不大,一共两层,听阮初说二楼有扇大窗户,窗外是已经发黄的梧桐树,远远看过去,像幅画一样。

傅文珺闹着要坐二楼的位置。

上二楼的楼梯窄窄巴巴,高朗清和沈聿淮这样的个头走在上面略显局促。

傅文珺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走起路来稍微有些笨重,她走在最前面,高朗清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托着她。

好不容易把这小楼梯给爬完了,上楼一看,窗户那儿的两个位置居然都有人了,又只好回到一楼。

落座后,沈聿淮黑着脸:“你们女人真麻烦,吃个饭还得讲究那些没用的。”

傅文珺怼了回去:“二公子这种什么菜都能吃得下去的人当然不懂我们的讲究喽。”

沈聿淮不说话了。

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沈聿淮趴在那盘松饼上闻了闻,虽然有股香精味,但是确实挺香。

能一直记到现在,看来阮初上大学那会儿没少背着他来吃。

一顿饭沈聿淮挑挑拣拣,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

傅文珺忍无可忍:“该挑的你不挑,那么烂的货色也吃得下去,不该挑的在这瞎挑。”

沈聿淮也不恼,被楼梯那边传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原本坐在二楼床边吃饭拍照的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下来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菜品和今天拍的照片,脸上满是欢快的笑。

她曾经来这里吃饭的时候,也会是这样的吗?

沈聿淮想起来了,以前阮初朋友圈的背景图就是在这里的拍的照片。

他打开手机相册,滑动屏幕找到了那张照片。

照片是夏天拍的,窗外蓝天白云,枝叶繁茂,阮初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甜甜地笑着。

沈聿淮也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

察觉到对面两人的目光后,他抬起头,战术性咳嗽了一声。

这三年,他们的感情一度到了冰点,现在甚至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即便曾经阮初做了那样的事,可他们结婚后,他对她的报复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沈聿淮心中烦闷,始终说不清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再这样作下去,迟早变成孤家寡人一个。”高朗清打了个哈欠。

吃完饭沈聿淮闲着没事干,陪他把傅文珺送回家,此刻两人正在高朗清家的花园里坐着抽烟。

沈聿淮伸手弹了弹烟灰:“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

“不就是个坎儿吗,你想办法把它平了,再说了,你一声不吭的就开始置气,你心里那个坎儿到底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还是真的存在的,你证实过吗?”

沈聿淮不说话了,安安静静抽着烟。

的确,无论是当年的事,还是他在国外遇上陆祁安,他都没和阮初静下心来好好坐在一起聊一聊。

他相信阮初对他的心意吗?

当然相信。

只是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遭到任何一点轻慢。

所以在事情发生后,他连问都没问,就给阮初定了罪。

曾经爱得有多深,后来恨就有多深。

从高朗清家出来,他驱车回家。

车子停进车库,沈聿淮按了一下副驾驶那边一个小按钮。

啪嗒——置物箱开了,沈聿淮从最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后,一枚平安符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是阮初亲手给他绣的。

他点燃一支烟,仔细打量着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

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了。

-

在贵省的戏份很快就拍完了,剧组一齐启程回京。

这些天陆祁安带着睿睿一直住在剧组,阮初也不好意思问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回程这天,阮初还有点咳嗽,递过一个保温杯,里面盛着雪梨汤。

“漂亮姐姐快喝吧,喝了就不会咳嗽了哦,这可是爹地今天早起熬的呢。”

阮初有些惊讶,连声道谢。

陆祁安微微一笑:“没什么,刚好睿睿非闹着喝。”

“人家哪有那么任性!”睿睿撅着小嘴小声嘀咕。

陆祁安眼神警告:还想不想要妈咪了?

落地京市,北方的深秋寒意袭身。

沈氏集团大厦里,沈聿淮看了眼时间,阮初就快落地了。

宋博把文件送到沈聿淮的办公室,正要退出去,被沈聿淮叫住。

“哎,这么着急干嘛,帮我订束花。”沈聿淮顿了顿,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挑吧。”

去买花的路上,沈聿淮心情愉悦,也有点小紧张。

今晚,要好好哄哄她。

阮初回到岚悦居,刚打开门便看到了茶几上摆着一大束荔枝玫瑰。

这是她喜欢的。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俯身闻了闻花香。

沈聿淮给王妈放了一天假,订好的餐摆放在餐厅,他从酒柜里挑了瓶红酒,准备去客厅给阮初一个惊喜。

刚走到餐厅门口,手机响起邮件的提示音。

他打开邮件,脸沉了下来。

如同厚重的乌云压在城市上方,他的心里骤然狂风大作,下起了暴雨。

阮初抬眸,沈聿淮从餐厅走了出来。

“这花是...”

砰——沈聿淮把手机摔在茶几上,打断了阮初的话。

“阮初,你好得很。”他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花,“这花是送给婉婉的,你不配收到我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