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炸掉这颗星球吗？”她问。
“实力上可以，但规则上不行。”
“违反这条规则会怎样？”
“若是十三级不在意的星球，只会给小处罚。但如果是十三级在意的星球，那么他会让违反规则的人彻底消失。”
“十三级还有在意的星球？”宇宙中那么多星球，什么样的星球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无聊时的消遣罢了。而且你很幸运，十三级一直都很在意冥灵大陆。”路桀·冥渊说道：“毁灭这颗星球的人必定会被十三级抹杀，所以不会有神这么做，你会一直活到十三级对这里失去兴趣。”
说不定那十三级明天就对冥灵大陆失去兴趣了呢。她活的时间竟然是根据十三级的兴趣而定的……凝雪瑾不免有些焦虑。
但愿那十三级对冥灵大陆感兴趣时间长些，够她活到成神。
“你要去哪？”凝雪瑾见他似乎有离开的意思。
“回族。”路桀说道：“拜你所赐，深渊族现在正面临着生死存亡危机呢。”
生死存亡危机……难道？凝雪瑾想起那时她见过的天降污染。
“我也要回去。”老师和紫君末他们还在深渊族，她得去看看。
“你现在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现在连冥力都没有，到了那里等死吗？
“那你等我一下，十天，等我冥力修炼出来，大陆只不过过了一天而已。深渊族现在有好几个神呢，一天肯定能撑得住。”昔拉还在深渊族，此时肯定已经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路西法，死灵军队肯定会行动起来。再加上那边有紫离渊这个神在，深渊族没那么快会被灭族。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位出去后大陆是什么反应，她得拖一会儿，让她想想怎么和老师他们解释。
路桀转身看着她故意装出来的可怜样子，笑了一下。
“好，那我就等十天。”说完，路桀·冥渊坐在了毁灭之力旁，玩弄起死气沉沉的毁灭之力。
凝雪瑾也闭上眼睛，潜心修炼起来。
“呀——”千烨巨大的龙躯撞上刚被圣宏踩了一脚的污染，一下了结了它的性命，在唐初离的提醒下，他连忙闪避左边的攻击，那污染与赶过来的月修相撞，月修的剑挑破了它的肚皮，掉在地上。
“你说这深渊族不会真是要灭族了吧？这污染怎么越杀越多啊！”千烨和月修嘀咕道。
“你才要灭族了呢！”一道亮光出现在千烨眼前，千烨连忙闪避，月修的剑打在了蒲城虽月抛过来的弯刃上。
“虽月！”宫千一大喝一声，替他消灭了身边一个污染。“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你小心一点！”
说完，他又向千烨和月修道了声歉，立刻回到战场上去了。
“切……”虽月来到柔灵身边，替她杀掉一只比她等级高的污染。“说你呢！小心一点！”
柔灵眨了眨眼睛，不知其意。
“深渊族要是真灭族，某人的深渊之主之位可就不保了。”亦沙来到紫君末面前，“你还不用毁灭之力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紫君末离开原地。紫离渊在，还没有到他使用毁灭之力的时候。
“小心！”宫千一突然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刻远离——”
这些天他们已经对这句话产生了应激反应，宫千一还没说完，众人便一个拉一个的离开宫千一手指的方向。
“在哪呢？”宫千一这样说话一般都是有天降污染要掉落，但众人等了许久也没见有怪物掉落。
“确定是那边吗？”墨念殇问道。
宫千一点了点头，探测仪上确实指的是那个地方。
唐枉瑶身后召唤门打开，一只小鸟飞了出来，唐枉瑶和它说了些什么，那只小鸟绕着战场飞了起来。
“在那！”唐枉瑶感受到小鸟传回的消息，正要把它召唤回来，可那只小鸟翅膀一僵，掉落下去。
“在哪？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吗？我怎么看不见？”月邪看着那只小鸟死去的地方。
“我去看看。”唐初离走过去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最后和一只小到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飞虫对视。
“大家小心，是只微小飞虫样貌的污染，实力有神级！”唐初离立刻撤退。
“微小飞虫？”千烨睁大了眼睛，“那怎么防？”
“大家用冥力给自己做一层防护罩，我刚才看到瑶瑶召唤出的小鸟身上有小洞，我猜测这只飞虫的攻击方式是叮咬。千一，我们防不住这飞虫，必须撤退，让第一冥神他们来对付。”唐初离冷静地分析道。
“好，那就所有人撤退。”宫千一是两个学院中实力仅次于落殇灭神的学员，在他们上战场前各族族长就将他命为小队长，负责指挥两个学院学生的作战。此时他说撤退，众人也没有异议，纷纷谨慎地离开那地。
此时宫千一手上探测仪又亮了起来。“玉清寒所在地为中心撤退！”
夜未央连忙抓住玉清寒，扇动着翅膀飞走。
一条蟒蛇掉落下来，挡住了众人的退路。
“又是神级……”墨念殇皱眉，“我们从左边撤退！”
那条蛇见他们想跑，立刻蠕动着身子挡住他们的去路。
“啊——”圣宏突然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好疼……被咬了呜呜……”
“没事吧？”玉清寒来到他身边，查看那伤口。
“初离，时间！”圣宏眼看着就要死亡，唐初离会意，立刻倒转时间，圣宏得了口气。
“这飞虫会瞬间吸干人体内的血液，大家把这个拿好，被咬了立刻吃下！”他立刻判断出圣宏的伤势，掏出几个药瓶给他喂下，圣宏体内的血液重新循环起来，他松了口气。
“吸血虫？”月修想了想，将药拿出来含在了嘴里，以防吞食不及。其他人看到他这样的做法，也纷纷含住了药丸。
“这条蛇怎么办？”琳莱·亚纳看向宫千一。
“交给我和虽月，墨念殇，你带大家撤离。”神级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他必须拖住这些怪物的脚步，让大家先走。
“我留下。”紫君末说道。只要大家离开这里，他便可以肆无忌惮使用万物寂灭之瞳，也能帮助宫千一。
宫千一大致明白他的想法，点点头。但还没等众人撤离，那条蛇便动了起来。
“小心！”德贝·霍华和休格汀·维夫施纳的身体被击飞出去，而被神力波及到的月邪、玉清寒等人也受了重伤，场上战力一下就失去一半。
“快走！”剩下的人将同伴们捞起来极速撤离，然而路上还有其它的污染向他们攻击，拖延了他们离开的速度。
宫千一早就发送了求救信号，但不知道十三冥神什么时候会赶到。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他不禁心急起来。
“啊……”柔灵冥力早就耗尽，一不小心就被那蛇击倒在地，而此时一只污染朝她冲过来，一手袭向她的心脏。
“柔灵！”唐初离回眸便是这副场景，他急忙赶过去，想要救她。
“……”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但都已经来不及救援。宫千一手中出现一个魔法阵，想要倒转时间。
柔灵凝聚了全身的冥力，举起紫海封灵剑——不行，她还不想死！
她的手链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一股力量涌入她体内，紫海封灵剑上突然神光大放，那神光瞬间抹杀了那想要攻击她的污染。此时那条蛇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蛇头转向了她。
柔灵再次举剑——
“深渊之主？是深渊之主的气息！”深渊族内，人们纷纷抬头，看着那道剑光。
“这是……深渊之主？”宸北看向远处天空中那道紫黑色剑光，“神级……”
可是……颜姬看向身边的紫离渊，紫君末是不可能发出神级的气息的，可是神级的深渊之主……
现在可是在她身边啊！
紫离渊微微皱眉，这一剑的等级可是他这个级别的神才能发出的气息，即便是凝雪瑾历练进步再大，又怎么会发出这种气息？
况且即便情况再危机，以凝雪瑾的性格，是断不会用出深渊帝剑的。
这个人是谁？他眼角余光瞥到了向这边赶过来的染镜，染镜看到他在这里，也是微微一怔。
不是他……那这个人……
“你要和我走一趟了。”染镜身后还跟着历·伊托勒和安姆。
“大家一起去吧。”紫离渊说道。
染镜又是一愣，他敢这样说，那就说明也不是落殇灭神。
“阿颜，和我一起去一趟。”如果是什么新诞生的深渊之主……那他会联合众人将那人斩杀掉。
深渊之主是凝雪瑾或紫君末都行，但不能是别人。
几人一路朝着那方向赶过去，到达那地点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除了两个学院的学生之外，再没有任何人。
“柔灵？”染镜看着正中央那个手里握着紫海封灵剑的女孩，有些不敢置信。但无论是学生们的目光还是柔灵身上的神力，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怎么回事？宫千一？”历问道。
“……”宫千一还没能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出现了两个神级污染，但是已经解决了。”紫君末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柔灵。
“谁解决的？”月莲问道。
没有人应答，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柔灵。
“孩子们没事就好，大家今天作战就到这吧，先回去休息。”紫离渊隐晦的给染镜使了个眼色。染镜点点头，同意了紫离渊的提议。
此时收到求救信号的韵澜等人赶到，看到这副情景，有些疑惑。
“都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事了。”染镜抓住柔灵，将她带走。
紫离渊紧随其后，回到了深渊族。
“什么情况，刚才柔灵……她是深渊之主吗？那你是什么？”宫千一将受伤的几人交给士兵们之后就来到了紫君末身边，走在他身侧，压低了声音问他。
“我是毁灭之力凝聚出的人形，她怎么可能是深渊之主。”紫君末摇头否认。即便柔灵是染镜·冥渊的亲生女儿，从血脉上来说她也不会成为深渊之主的。更何况她很可能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人形兵器。
要是柔灵有成为深渊之主的潜质，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受重视。
“那她究竟是什么？”既然不是深渊之主，那怎么可能会发出那样的气息？
“这就是需要你调查的事情了。”紫君末说：“染镜究竟什么时候生下的柔灵？她之前的生活又是怎样的？为什么你们一直没见过她？”
没错，这些都是需要调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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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灵·冥渊。她究竟是什么？”房间内，染镜、司祭阿斯、历和韵澜跪在紫离渊面前。
“说！”紫离渊冥力一动，染镜就不受控制地朝他飞过去。紫离渊掐住他的脖子，手中毁灭之力蠢蠢欲动。
染镜满脸写着“有种你就杀了我”，这更激发了紫离渊的怒气。
“殿下——”司祭阿斯想要阻止紫离渊，一口气堵在心口，他猛烈地咳嗽了两声。
韵澜连忙用海神力量治愈他。紫离渊看了他一眼，手上微微松了劲。
“她是谁？”紫离渊再次问道。
“我的女儿。”
“你怎么会有女儿？和谁的女儿？什么时候生的？”
“这并不重要。”
“染镜·冥渊。”紫离渊眼神冷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第一冥神这个位置我已经找好了人选，如果你不想当，我可以随时换人。”
染镜握紧了拳头。
“是小六依照落殇灭神研究出的人形兵器。本来是要销毁的，但是我把她留下了。”司祭阿斯解释道。
历·伊托勒和韵澜此时才知道柔灵·冥渊的真实身份，惊讶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呵，人形兵器……现在才告诉我我们深渊族还有人形兵器的存在。染镜·冥渊，你是真不把我这个深渊之主放在眼里啊。”
“反正你也从来没管过深渊族，告不告诉你又如何？”染镜冷哼一声。
“镜……”
“好啊，那你去当深渊之主好了。”紫离渊笑起来，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如果不是我，深渊族早在你执意开战的时候就灭族了。”
“正是因为你出卖我们深渊族才会战败！”染镜激动地站起来，“本来深渊族都要获胜了，是你非要发布宣战布告！”
“我只是给了深渊族一个不被灭族的机会。”紫离渊用神力将染镜重新按回了地上，“那一战不论我如何行动，深渊族都不会成功。深渊族永远不可能统一大陆，这是命数。”
“谁说的命数！”染镜扭头看向司祭阿斯，“是你算出来的吗？”
“染镜·冥渊。”紫离渊将他的头掰回来，“你身上背负着冥渊一族的任务，但他们没有，你看看你身后这三个人，他们哪个想参与到战争中？你再去问问吉安特和小十三，他们的愿望和大陆是否有关！”
染镜当然知道。十八年前他们和弑神小队的那场对战中他就知道，他们这一代的十三冥神除了他和安姆，没有一个是以深渊族统一大陆为目标的。每天喊打喊杀的盖瑞也好、精神不太正常的露露也罢，虽然大家性格多多少少都有暴戾的一面，但没有人是喜欢战争的。大陆圣战那几年，包括他在内，每个人每天都生活的提心吊胆，那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噩梦。
他喜欢战争吗？他当然也不喜欢。但他的姓氏带给他这份责任，每一任冥渊族的后人都必定会背负战争这个沉重的包袱。落殇灭神说的没错，深渊族已经在大陆立足许久，不需要再发动战争以求生存。可无论他想得如何明白，他的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一定要发动战争、一定要发动战争，只有这样才能让深渊族人生存下去。
这或许就是“冥渊”这个姓氏带给他的东西。
“我并不关心你是否想发动战争。”紫离渊微微一笑，松开染镜。“我找你们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我说过，深渊族今后如何发展与我无关，你们愿意发动战争也好，还是和大陆和平相处也好，都与我无关。”
“但我说的是深渊族的发展我不会管，并不代表我不参与族内事物。染镜·冥渊是深渊族族长没错，但我是深渊之主，深渊族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必须上报给我，至于我参不参与决策都由我来决定。不要有人试图挑战我的权威，也不要想着瞒我什么。像是柔灵·冥渊这件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他在警告他们。
“还有就是，深渊之主下一任的人选由我来决定。”紫离渊扫视了一圈，“不管是深渊帝剑的拥有者还是毁灭之力凝聚的人形，如果我不同意，不许任何人强制扶持某个所谓的‘深渊之主’上位。如果有人一定要谁成为‘深渊之主’，那么……你们就一起消失！”
说完这些，紫离渊就离开了房间。他走后四人起身，一片沉默。
“不管深渊族未来的发展，却想参与族内事物，还要亲自定深渊之主的人选，他的要求可真是多。”染镜看着紫离渊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甚至能把那扇门烧出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