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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祭与长公主

关于阿迷的处置,尤乾陵一直没想好——他确实对阿迷有杀心。即便闫欣以性命做担保,他也一直派人暗中盯着。

人早晚是要处理的,但他也发觉了自己好像被闫欣釜底抽薪给套住了。

现在不比当初,那时候幻香之事还没捅到圣上面前,阿迷对圣上来说还只是只不知名的蝼蚁。她是生是死都还在自己掌控之中。

而现在,要是再将阿迷活生生拿出来,先不说一个欺君之罪避不开,圣上那转移到太子身上的视线也会重新落到自己头上。

元硕见他思索了半晌也没什么反应,小声问:“要不直接处理了吧。让张朝去,绝对干净。”他满心打算盘,寻思张朝正在跟自己置气呢,给他一点甜头,也算是自己赔礼道歉了。

尤乾陵却一口拒绝道:“不行,阿迷用处太大,死了不划算。”

元硕多看了尤乾陵两眼。

尤乾陵知道他有疑惑,便道:“现在只有太子知道阿迷在我们手上,为了不让他把这个事捅出去,先前我故意利用飞天舞把他跟我们绑在了一条船上了。日后阿迷就是让太子不会跟我们过河拆桥的保证。”

元硕沉思道:“这样啊。

尤乾陵侧头看向元硕,认真问:“闫欣之前特意吩咐你去顺天府看着那个韦娘子。有没和你说她想做什么?”

“没有,”元硕思索道,“不过我觉着闫欣应该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才会费尽心思保阿迷。阿迷身上绝对有她想要的东西。”

说实在的,阿迷和他母亲接触过,说对他有用处才保她性命,倒是说得通。

可从闫欣一直关注的方向来看,她更想知道的是祭天台相关的消息。

然而阿迷离开了盛京已久,祭天台案发生时她人也不在盛京,甚至未必知道这件事。闫欣为何会对阿迷如此执着?

这么一想,尤乾陵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走,回去问问。”

闫欣在阁楼里的第三日,楼下传来了上楼的声音。

她早前吩咐过尤三姐没事不要让人来找她,包括尤三姐自己。

阿迷说知道人祭之人就是参与了长公主祭典上一行人。

但至今为止长公主身亡的案子一直以悬案未明搁置着,并未采用人祭相关的事件来结案。

是什么让崇明帝打消了使用如此这个借口的念头?

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让崇明帝宁可悬而未解,让人心生疑窦,也不能盖棺论定?

目前为止,长公主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个禁忌。闫欣不好明目张胆去问。好在她不用去问——有一个更适合她的途径能让她快捷方便地了解前代长公主朱明绮。

心底燃起来想要尽快完成戏偶的念头让她只想单独待在一处没人打搅的地方,一门心思地做活计。

然而没想到节外生出来的枝桠这么快就来了。

按照尤三姐平日的习惯,若是有事要来找她,也会在阁楼外先喊自己一声。

这没打招呼就上楼打搅她的行径。

除了尤乾陵之外,不做他人想。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拆了一地的偃偶部件,惋惜道:“得停下来了。”

尤乾陵好一阵子没回阁楼了,一回来就见他幽静雅致的阁楼成了到处都是木屑的垃圾场。

他站在楼梯口,望向坐在垃圾场中央,一头一脸都扎着木屑当装饰的人,说:“我没死,这儿还不是你家。”

不等他开口,元硕大步进去,把闫欣从垃圾堆里提出来。

尤乾陵转身,说:“带去三姐那,让人过来把这儿收拾了。”

闫欣顿时脸色大变!她还没偃偶的木片校对好,怼回到固定的机关里去。这要真给收拾掉了,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辛苦可全泡汤了。

她立刻双手双脚抱住了柱子,大声道:“不要啊!不能收拾!我的偃偶还没做完!”

元朔头一次见到这样撒泼的姑娘,一时无措地看向尤乾陵。

尤乾陵居高临下地看她,视线冷飕飕地扎穿了她无数次,说:“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木屑要用来做偃偶?当我傻吗。”

闫欣有点生气,瞪着他面露不善,说:“工匠的事你懂什么。”

尤乾陵冷笑。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这儿是我的阁楼。”

闫欣闭着眼大声嚷嚷。

“工匠的事你少管!”

尤乾陵朝元硕勾手指,元硕将人提到他面前。

“那我们来谈谈屋主该不该管借住工匠事的问题。”

———

尤三姐没想到几天没见,闫欣都瘦脱相了。

尤乾陵谴责地看她一眼,说:“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尤三姐摸着闫欣那瘦到凹进去的脸颊,说:“欣欣,你明明答应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

闫欣别开脸,故意避开了她的问题,说:“让我回去,我的偃偶还没做完。”

尤乾陵说:“元硕,把阁楼里的东西全给我扔了。”

闫欣又开始扑腾了,嗓子喊得震天响。

“连我一起扔了吧!”

尤三姐也生气了,说:“我去扔!”

闫欣整个人呆住了,竟然连三小姐都不帮她了。眼看着尤三姐要走,她一个扑身,抱住了尤三姐的大腿。

“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我会吃饭睡觉的!”

尤三姐说:“不给你长点教训,你不会知道错的!”

闫欣心一横:“你把我偃偶丢了,我就绝食!”

这回换尤乾陵听不下去了。

“那还用说,把我的阁楼糟蹋成那样,你还想有饭吃?”

闫欣:“……”

尤乾陵是尤府唯一铁血之人。闫欣在尤三姐面前还能哭个惨,在尤乾陵面前啥花招屁用没有,还会让事情越发糟糕了。

想想她的偃偶,还差一半就要翻新完成了。对面人多势众,尤三姐她又下不去手,眼看着一切就要完了。

她忽然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掉。

尤三姐给吓慌了,忙让尤桂去请母亲过来帮忙调解。

景氏从闫欣进尤府开始就没几次跟她照面,一来她本来就是尤乾陵交给尤三姐照顾之人,她没有过去彰显存在感的必要,二来她知道尤乾陵将人安排在这里有用意,她不想干涉尤乾陵的事。

她万万没想到,会有尤乾陵把人家骂哭了,尤三姐让自己过去解围的事。

尤桂一路上跟她解释了过程,没听完景氏就忍不住笑了。

低声道:“多大点事。”

尤桂有些难为情,低声应道:“可不是。谁知道这三人就僵持不下了。夫人,要奴婢说,欣欣确实有些放肆了。”

景氏道:“放肆也是他们惯出来的。亲近之人要让她长记性可不是骂骂就好了。得晓之以理之以情。”

尤桂嘟囔说:“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这回连三小姐都生气了。”

景氏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气,一般的事不会动气。她到场一看,见到闫欣正抱着尤三姐的腰哭得惊天动地。另一边尤乾陵面上有一点悔意,却坚持着一张丝毫没有软下来的嘴,不停歇地数落闫欣散漫的习惯。

尤三姐有点吓到了,心软道:“不然这回就算了。”

“不行,她太放肆了。我就晚回来三天,她不吃不喝做偃偶,哪天真死在我阁楼里,我到哪儿哭去。”

天知道尤乾陵第一眼看到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出现在他阁楼里,第一个念头是闫欣哪找来的饿死鬼养着,下一秒发现这饿死鬼是闫欣时,他有多震惊。

这是个能把自己活活饿死的真阎王。

景氏好歹是个长辈,闫欣能在尤三姐面前放肆一点,也不能在人家面前放肆。

她默默地从尤三姐身上下来,站在一边默不吭声。

景氏上来关切地问。

“闫姑娘,这……什么东西能让你如此废寝忘食?咱们也不急着要用,慢慢做不成么?”

闫欣倒也没有不认错,只是尤乾陵死活要把她偃偶扔了。

“我以后不会了,但是偃偶真不能丢。”

景氏回头看尤乾陵。

尤乾陵扬着下巴。

“不做绝她下次还敢,您别不信。”

景氏一看就知道尤乾陵这不是冤枉闫欣。

闫欣摇头。

“我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景氏深吸了口气,说:“那行,我亲自带闫欣过去阁楼,和她一起看着收拾,有用的留下,没用的丢了。把阁楼清理干净了。以后三餐她跟三姐一起到我那儿吃,少吃一顿罚没收所有东西。”

“如何?”

闫欣只觉得这一场就是无妄之灾。

自从进了尤府之后,她总因为隔三差五的事没有专心做过偃偶。差点忘了她自小就有一做起偃偶来,什么都顾不上的毛病。

父母尚在时,母亲总是要在吃饭的点来给自己喂饭吃。

父亲也因此教训过自己几次,也像尤乾陵这样严厉过。

但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父母不在了,偃偶是自己仅剩的亲人。把自己亲人丢了这种事,跟剐自己心也没什么区别了。

尤乾陵就坐在她身边,听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声,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这还委屈上了?”

闫欣说:“你都要把我亲女儿给丢了,我能不委屈?”

尤乾陵犟嘴说:“我没有。”

闫欣:“你有。”

尤乾陵觉得在这种事上跟闫欣一般见识的自己也有些毛病,便说:“你要怎么养你女儿我管不着,但是你人不能死在我的阁楼里。”

闫欣皱眉。

“你说话真难听。明明长了这么长好看的脸,暴殄天物。”

尤乾陵心说他就这样,而且他讲不难听点这人永远听不进去。

“你不饿着自己,我说话就不会这么难听。”

这话听着就温和很多了,闫欣这会平静下来了,说:“我也不是故意的,这偃偶比我想象中的难,我得花很多心思在上面。”吃喝拉撒这种小事,只会影响她办事的速度。

尤乾陵并不反对她做正事,便问:“又做新的?”

闫欣道:“就是戏偶,它很奇怪,行动不顺畅,有些动作也不是我布线时想的反应。我觉得肯定是我哪里没做好。”

尤乾陵其实对那戏偶也有些不明所以的感觉,总觉得很熟悉。但看得出来,那偃偶确实是闫欣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