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握着宝座扶手的手不由得捏紧了几分,尽管心头十分愠怒,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一副理解的模样。
“给军圣赐座。”
旁边,立马有侍卫端来了一张椅子,魏央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别看这老家伙一路走来的时候岣嵝得很,仿佛风烛残年,但是当他在这金銮大殿上坐下的时候,却是突然挺直了腰板。
那感觉,好似想和那九五至尊宝座上的夏皇,一较高下一般。
紧接着魏央便再次将目光移动到了萧烽等人的身上,目光所到之处,萧烽等人都是不由得心头一紧。
而那宝座上面的夏皇面色更是变得无比的严肃。
整个大殿都弥漫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氛围之中。
同时在金銮殿外,原本站在各大建筑房顶的几道身影此时也悄无声息的跳了下来,神色严肃的站在殿外,注视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不只是金銮殿,甚至整个夏氏皇宫,此时此刻好似都弥漫在一种紧张与压抑的氛围之中。
终于,魏央还是开了口,言语之中充斥着一股唏嘘的味道。
“老夫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夏皇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五岁孩童,那时候你聪明好学,天天缠着老夫教你排兵布阵、各种武艺。小时候,你勤学好问,任何问题都会缠着老夫替你解答,任何事情也都会求着让老夫帮你做决定。”
“那年皇族生变,九子夺嫡,老夫赌上魏家全族身家,支持夏皇,终于让你击败其他继承人,顺利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
话到此处,魏央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向那至尊宝座上的夏皇,眼睛微眯,像是在看夏皇的反应。
夏皇则是深吸了一口气,毫不掩饰当年魏家帮他夺嫡的功劳。
“当年若不是有魏家支持,没有魏圣替本皇站场,本皇也不可能有今天。”
“呵呵,原来夏皇全都记得啊。”
魏央轻轻地点了点头,下一秒,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眼中精芒爆射。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遥想当年夏皇你要做任何决策,都会率先与老夫商量。”
“而如今,夏皇你要将夏氏皇族八百年基业分割一半出去,都没想着事先与老夫说道说道吗?”
此话一出,整个金銮殿的氛围突然变了,众人甚至嗅到了那一股从魏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丝杀机。
九五至尊宝座上的夏皇再次握紧旁边扶手,或许是用力过猛,那扶手已经被他捏出了深深的指印。
而大殿上的萧烽、祝轩辕以及李一笑三人也是浑身绷紧,心头已经抱起了必死的决心。
殿外,四道人影纷纷提起全身真气,双眼死死的盯着大殿之内,仿佛随时都要动手一般。
魏央的眼神依旧如毒蛇一般盯着宝座上面的夏皇,语气狂傲,仿佛压根就没有将这九五至尊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那夏皇依然是昔日那个犯了一丁点错,就会被他打板子的小屁孩。
“龙神剑,帅印,紫金龙袍。”
“夏皇啊夏皇,你这是要破夏氏皇族八百年的历史之先河,在这大夏国内,再封一个与你平起平坐的九九龙皇吗???”
一瞬间,魏央浑身煞气弥漫,整个金銮殿仿佛变成了森罗殿一般。
宝座之上,夏皇涨红了脸,此时魏央的做法无疑是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但这明明是他夏氏皇族的家事,无论他夏皇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和你魏央又有什么关系?
堂堂九五至尊,这几十年来一直活在魏家的阴云之中,为了夏氏皇族八百年基业,为了这天下苍生不再遭到战火侵扰,夏皇一直在忍。
但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
就在夏皇打算起身反驳之时,殿外,突然一个低沉而且苍老的声音响起。
“魏老哥,我夏氏皇族的任何决策,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难不成,你这是迫不及待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两句话,直接摊牌。
就见金銮殿外面,一道同样是穿着黑袍的身影缓缓走来,他看起来和魏央一样苍老,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身材岣嵝,背后却是背着一柄黑色长剑,那剑身几乎快高出他一个脑袋,看起来非常的不协调。
这柄剑名为惊皇,是与拜王、白露同出一炉的神剑。
“拜见四皇爷。”
“拜见四皇爷。”
“拜见四皇爷。”
殿外的四人第一时间对来人行礼,殿内的萧烽等人亦是如此,同时坐在九五至尊宝座上的夏皇则是第一时间走下宝座,亲自走出殿外搀扶来人。
来人名叫夏亭,夏氏皇族的四皇爷,是夏皇爷爷辈的人物,与军圣魏央同处一个时代,百年前的那一场千秋大劫,夏亭凭着手中的惊皇剑,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当年,夏亭可是号称夏氏皇族七百年来第一剑道天才,一身惊世骇俗的剑术比起江白也毫不逊色,那个时代,江白称剑圣,而夏亭,则是被称剑皇。
遗憾的是,在百年前的那一场大劫之中,因为一场极其特殊的战役,夏亭一人一剑,血拼敌国四尊圣人,最终自己也落下极重的内伤。
最终,夏亭的剑桥受损,再也无法发挥出当年那惊世剑意。
若是强行再挥出一剑,怕是会耗尽他所有寿元。
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寿命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百年时光,五圣仅存军圣一人,而这夏亭,居然也活到了这个时代。
见到来人,魏央的心中也是微微一惊。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这与自己同样苍老的夏亭一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夏亭老弟,你居然还活着啊?”
就见夏亭毫不客气,也是笑了起来:“魏老哥你都没舍不得下去,老弟又怎能先走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