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音抖着手摸上元宝,质地冰凉,沉甸甸的。虽然距离海东青捎信还差不少,但是请个人跑腿,肯定够了。
“孟化鲤,你真好,谢谢你!”
多夸几句不要钱,日后也好再见银。
等她回到夫君身边,有他好看的!
挺拔的背影浑身一震,微微侧目不自在地道了句:“跟上。”
俩人的关系从这一刻开始变得越发怪异起来,一下子从追杀对象变成了患难与共的“同志”。
之后,阮初音带着他去了一家绣坊,也不进去,挨着一处墙角坐了下来。
“你带本域主窝在这里作甚?”孟化鲤不解地问道。
“别急。靠边站点儿,挡我视线了。”阮初音把他往旁边推了推,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绣坊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贵女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一个年纪较轻,看起来三十出头,手里捏着一只荷包。还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约莫五十开外,挎着一个篮子。
阮初音迟疑片刻,拉着孟化鲤跟上了那位年纪稍大的妇人。
李秀儿正要回家用午膳,很意外会有人找上她。
其中一名男子还是一双紫瞳,若不是他身旁站着一位娇滴滴的蒙面贵女,早吓得喊破喉咙了。
“大娘,我俩的衣裳破了,您看看能补吗?需要多少钱?”阮初音指了指身上的破损之处,甜甜问道。
孟化鲤大吃一惊。
不是吧?想让他穿带补丁的衣裳?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女人到底是不是大雍太子妃?
李秀儿一愣,她怎么知道自己会针绣,旋而变得警惕起来。
“大娘,您别多虑。我本来想去绣坊缝补衣裳。正好见您出来就跟过来问问。不瞒您说,我俩昨日才进的城,路上出了点儿状况,行囊丢了。如果不是很贵的话,想请您帮个忙。”阮初音觉得能补就补,她这身衣裳不知能抵多少件“半边月”的披风了。
李秀儿闻言,这才开始打量起他俩的穿着来。
倏地,眼睛骤亮,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孟化鲤的那件玄色袍子,惊得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乖乖,这名男子究竟是何身份?穿得比都城来的大官都要体面。
再看那名贵女身上的质地,也是万金一匹的好料。
观破损之处,怕是他俩没说谎,可能路上真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大娘,能补吗?”阮初音见她一直愣着,有点儿急了。
李秀儿想了想,回道:“姑娘,你身上这件抽丝不少,大部分拿针能勾回去,但是有两个破损较大的口子就难了,我手头也没有匹配的丝线,不若绣两朵和你衣襟上一样的雪梅如何?”
“好的好的!只要能补就行!”阮初音高兴极了,连声应下。
“至于这位公子,右肩上的破洞太大了,而且就这质地怕是整个雪吟镇都找不到。”李秀儿还从来没有在那么奢华的料子上动过手,心里怪痒痒的。
“可有办法?比如也绣一个什么图案遮掩一下?”阮初音听出来了,孟化鲤身上的这件才是衣界的“真大佬”。保不住也绝不能丢,拆了做小件物尽其用。
李秀儿围着孟化鲤转了好几圈,思忖道:“若是公子愿意,不如两边都绣上一样的图案可好?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
孟化鲤没想到真的能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两字:“鹤羽吧。”
“鹤羽?这男人还怪有品味的。”阮初音朝他暗暗瞅了一眼,侧过身子对着李秀儿问道:“大娘,不知。。。需要几钱?”
“咱们遇上也是缘分,就五。。。算了,三两吧。不过你们得等两时辰。”李秀儿瞥了眼阮初音脚上那双黑不溜秋的绣鞋,觉得他俩一定很困难了,又减了二两。
“十两,一个时辰。”孟化鲤爽快地掏出银子塞到她篮子里。
李秀儿吃了一惊,想来这对小两口身上余钱不少,也不矫情,爽快应下。
于是便带着他俩一起归家,把午膳也包了。顺带让夫君把阮初音的绣鞋也用湿布细细擦了擦。虽然还是灰蒙蒙的,但比原先看起来干净多了。
有了银子做动力,不到一个时辰,两件衣衫便修补好了。
孟化鲤望着焕然一新的袍子,不禁又朝小狐狸看去。看着看着突然脸红了起来。
这女人,咋那么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