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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回头,凶狠地骂道:“你这个碎贼娃子,凶锤子哩凶!得是见有人给你撑腰,就以为有了势咧?你也不看看,这管闲事的是真有本事,还是只是个土狗扎了个狼的势!

你以为你怂说只揪了几把苜蓿,老子我就会信?我庄子上玉米地里靠路边边的棒棒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那管事说着,手里的棍子又要朝那个男孩子挥下去,不过却在半空被纪满川一把抓住了。

纪满川夺过那管事手里的棍子,瞪眼骂道:“你嫑仗势欺人,以大欺小!你说娃娃偷了你们玉米棒棒,证据哪?县太爷断案都要讲个证据,咋?你比县太爷还能(厉害)?”

那管事见手里的棍子被夺走,气得扭头骂手下:“你们都是一群死人吗!就这么干站着,看着恶人欺负到老子撒上(头上)?真的是,养头猪都比养你们强!”

其中一个下人打扮的汉子赔笑道:“庞管事,我们又没有你嘴皮上的功夫,骂人骂不过。打嘛,你又没说叫我们动手。你要我们弄啥只管说,你说弄啥,我们就弄啥。”

那庞管事见下人这么说话,一时气结,手指着说话的下人,继续骂道:“都是些笨怂,猪头!”

那下人继续赔笑,问:“庞管事,我们就是笨么,不然你咋是管事,我们是跑腿滴。你说,我们现在弄啥?”

庞管事更无语了。

纪永灵上前,摇头说道:“哎呀,难怪人家说,赵财主家里爱养狗,不爱养猪。还真的是,养些癞巴狗,又能看门,还能放大话,胡乱咬人!这出门,领一群狗,站一排排,气派滴很!”

那庞管事回头,鼻子都要气歪,咬牙道:“你是谁家的碎女子,和大人就是这么说话的吗?一点家教都没有,家里大人都是吃屎的吗?都不管一管,教一教!”说着,眼睛瞟向纪满川。

纪永灵嘴角一翘,笑道:“好!听说高门大户的下人最重规矩。你要说起家教的话,那你怕是都不配和我说话。你主家赵财主见了我,都不敢这么嚣张!”

那庞管事有一瞬被纪永灵这话唬住了,他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孩子,见对方衣着普通,肤色和乡间女子无二,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说话的时候,没有这个年龄女娃娃该有的羞涩和拘谨,但也没有那种高官家娃娃目中无人的嚣张。

庞管事见纪永灵神情平静坦然,扬起下巴,嗤笑道:“哎哟呦,人不大,口气不小!就你?去给我主家舔脚巴骨(脚后跟),我们主家都嫌嘴臭得很,还敢放这么大的话,真是活腻咧!”

纪满川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要拿棍去抽那庞管事。

纪永灵一把拦住自己爹,目光如炬打量着那庞管事,缓缓道:“你姓庞,我记住你咧!我看你也不是很得你们主家的器重吧,竟然都不知道,你家赵老爷最近这些时日在牛家庄一户人家吃饭治病着哩!”

“啥?”庞管事惊讶道。

他惊讶的不是他家老爷治病的事,他惊讶的是纪永灵竟然知道这个事。他联想到内院传出来的消息,说他家老爷前阵子在县里病重,是被牛家庄一个女娃子治好的。

他心里突然有个猜测,难怪对方这么有底气。

庞管事立刻收起先前盛气凌人的气势,换上热情而讨好的笑脸,拱手道:“哎呀,这位老弟和大侄女,刚刚我被这俩碎贼娃子气得没管住嘴,胡说八道哩,让你们见笑咧。”

纪永灵被这庞管事变脸的速度折服,但想想也是,如果不是特别的“能屈能伸”,恐怕也做不到小管事。

她不想再和庞管事纠缠,说:“先把这两个娃娃放下来,你看把人吊的脸都成猪肝咧。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主家最近放话,长工、短工在你们主家地盘上出了事,是要赔钱的?还是说,出了事,你准备替你们主家赔钱?”

庞管事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对面这女娃子竟然连这事都知道。

他忙招呼后头的下人:“哎呀,还不赶紧把人放下来!你看你们都能弄个啥,叫你们松松捆一下,你们倒好,把人捆这么结实,又吊这么高,真是听不来人话!”

庞管事身后的几人忙上前把树上吊着的两个男孩子放下来。

这两个娃娃在纪永灵看来,像是从1942年穿越过来的逃难灾民,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黝黑如同盖了一层炭粉,头发犹如雷劈炸裂一般蓬乱不堪。

纪永灵一时心酸,不知道这两个娃娃历经了多少磨难。

那个大些的男孩子身上绳子被解开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抱身旁那个小男孩子。这个男孩脸颊锋利,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眼珠子有些发棕。在纪永灵看来,这不是常见的西北人长相,倒有点后世那种混血儿的样子。

那个大些的男孩子紧紧地抱住那个小点的男孩子,他舔舔干裂的嘴唇,用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声音说道:“锅娃,嫑怕,哥在哩,哥会护着你的。”

那个小男孩灰黑色的脸上已经辨认不出长相,大大的眼睛透着惊恐、慌乱、无助。他左右看看周围的人,在纪永灵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后依偎在他哥怀里不说话。

纪永灵和纪满川看得心酸,纪满川问:“娃娃,你们屋里是阿达(哪里)的?叔送你们回去。”

那个大些的男孩抬头,眼神倔强而又可怜地说道:“叔,我们四处为家......我们真的只是揪了一把苜蓿,没有偷他们的玉米棒棒。”

纪永灵扭头看向庞管事,眼神不善地盯着他,说:“你说他们偷了你们的玉米棒棒,有证据吗?”

庞管事讪讪一笑,说:“那倒没有。我们过来给猪割苜蓿的时候,这两个碎怂....不,这两个娃娃正在地里掐苜蓿哩,刚好前面路边的玉米地里被人掰了几个玉米棒棒,所以.....我们以为......”

纪永灵冷着脸,说:“没有任何证据,就说这两个娃娃偷了玉米棒棒,原来赵府的下人都是靠这么冤枉人来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