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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接话道:“确实,保庆,你可再不敢胡吃啥偏方咧,这次的教训应该是够够的。”

张保庆保证道:“再不敢咧,还敢吃这不要命的东西啊?那真的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滴很咧!

哎呀,其实这也不是啥难得的东西,就是猪项颈上的瘿,我婆娘她娘说是这个东西烤干磨成粉,人吃了可以长精神,所以……”

“咳咳”张保庆婆娘用力咳了两声,想拦住张保庆的话。

张保庆瞪一眼自家婆娘,说:“你这婆娘,我看你还是没吐够,想再吐上一阵子哩,最好把肠肠肚肚都吐出来!大侄女,你甭管!

是这么个情况,我婆娘她娘说他们村里有个人,天天说没力气,人困的、乏的不行,然后用了这方子以后,人就新鲜活跳的咧,八十老汉都能变十八小伙。结果没想到,我们今儿一吃,差点把命给送走!”

纪永灵虽然不知道瘿是什么东西,但是根据前因后果推测,他们口中猪项颈上的瘿应该就是猪的甲状腺。

原来是吃了猪的甲状腺啊,难怪!

这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因为人吃了动物甲状腺,短时间内会有大量甲状腺素进入体内,引起人体内分泌紊乱,才产生了这一系列的甲亢危象表现。

按他们的说法,张保庆婆娘娘家村子的那人应该是甲减,少量多吃,补充猪的甲状腺,不仅没事,反而起到了治疗作用,而张保庆二人一次进食大量,却差点中毒丧命。

其实回想一下,她当时就应该猜测到,但她还是陷入了思维困局。

毕竟后世宰杀猪之后,甲状腺都直接处理了,根本不会有人吃到甲状腺,哪怕是天天在菜市场买猪肉的家庭主妇也不会知道猪脖子上有甲状腺。

别说古代,就是近代在甲状腺素钠盐合成之前,临床上一直都是用动物甲状腺切片晒干后磨成的粉末来治疗甲状腺疾病。

只是医疗技术的快速进步,新时代的医学受教育者早就不再学习这段历史。而她之所以知道,还是曾经看过一篇甲状腺激素临床应用文献才稍稍了解了那么一点。

尽管如此,她第一时间还是没想起这一系列的表现是因为吃了动物的甲状腺引起的。

纪满庆笑嘻嘻地说:“果然叫我猜着咧。来之前我说啥来着,我说你两口子,不是吃了猪食就是吃了猪肉咧。你看看,真是不出我的所料。保庆兄弟,还好你这偏方被老鼠吃了一半去,这要是全都给你俩吃咧,估计神仙来了都得摇头。”

张保庆一惊,说:“哎呀,你不说我都忘咧,我说昨夜老哇在我家场里叫了一夜,把我吵得没睡好,原来早就有凶兆。”

纪满庆立刻凑上去,严肃认真地指手画脚道:“呀,这你得请个阴阳眼弄眼弄。我给你说,我村里有个阴阳,神滴很,叫刘绿。我给你介绍一下——”

纪永灵见几人头抵在一起说起阴阳之事,无语道:“四叔,我保庆叔和婶子没大事了,还得歇息呢。咱还是赶紧走吧,家里肯定等急咧。”

纪满庆“哦哦”答应着,忙起身告辞。

张生也起身送二人出去,道:“今儿真是多亏大侄女哩。大侄女,真是人碎本事大,这治病救人的本事真有一套!今儿时候来不及咧,明儿或者后儿,我让保庆两口子去你家里送谢礼。”

纪永灵摇摇头,说:“那倒不用,你让我保庆叔和婶子这几天多歇息吧。不好好歇息,这猪瘿中毒会反复的。”

张生用力抿一下嘴说:“成,反正他家麦子都割完拉回来放场里了,大不了我让几个家门子兄弟各家出个人给帮两天忙。”

纪满庆拍拍张生肩膀,说:“那我走咧,你们早些歇着。”

张生坚持要送两人,被纪满庆的大长胳膊横手一拦,说:“就不要送来送去的咧,你有这工夫还是回去看看保庆兄弟两口子吧,我看两个人今儿折腾得不轻。”

夜色已渐深,纪满庆和纪永灵走在回家的路上,田地里万籁寂静,起伏的麦田里偶尔还可见有光着膀子的割麦人在挥汗如雨。

路过一处坟包时,坟头上有什么东西似乎翻动了一下,纪永灵一个哆嗦,往纪满庆身后躲了躲。

纪满庆乐了,说:“我那天看你在县衙大堂上都勇滴很么,还当你这娃啥都不怕哩,没想到怕坟包啊。”

纪永灵咽了一下口水,低声说:“四叔,你没看见那坟上有啥东西动弹吗?”

纪满庆睁了睁眼睛,朝那坟包仔细看了看,说:“没有啥,估计是割麦人累扎咧,靠着坟头躺一会。”

“啥?靠着坟头躺着,不害怕吗?”

纪满庆不以为意道:“地里不是没割的麦子,就是割完的麦茬,睡坟上最美实。再说,有啥可怕滴,坟上才安全哩,那里头睡的都是咱逝去的先人,会保佑咱的。”

纪永灵想起了曾经一个亲戚的孩子,因为爸爸要再婚,他半夜一个人离家出走,独自跑到自己妈妈坟上去哭。

当时大家说起,她想想都觉得渗得慌,三更半夜,一个人跑去荒野坟堆,多可怕啊。

可是经纪满庆一说,她突然就理解了。

我们害怕的荒坟,对于那个孩子来说,里面睡着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亲人,所以他不怕,反而他会觉得很亲近。

他半夜一人去亲人的坟上只为说说心里话,因为现实中可能已经找不到能说话的人。

纪永灵见纪满庆一副像夜路走多了的大侠一般,突然玩心大起,她说:“四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纪满庆来了兴趣,说:“咋?是不是跟上次给霍公子讲的那种一样,都是奇奇怪怪的死法?”

纪永灵摇摇头,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说:“四叔,你听过‘鬼打墙’吗?”

纪满庆不屑地斜眼看看纪永灵:“咦,我还当啥稀奇事!原来就是‘鬼打墙’,你四叔我是谁,这能不知道吗!那你不如再说说那些奇怪死法的故事,我爱听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