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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永灵走到门边,见外面没回应,便朝外问了一声:“谁啊?”

门口的徐老大夫一听这声音,不由一愣,抬头再三看了看院门上的门楼子,心里疑惑道,他怎么好像听到纪家那个丫头的声音。

“徐老大夫——”

“纪家丫头——”

院门外,纪永灵和徐老大夫均是惊讶地瞪着眼睛。

纪永灵忙伸手接过徐老大夫手里的牛鞭,道:“纪老,您咋来咧?咋寻着我家的?”说着,把牛鞭递给纪永宁,让他帮忙栓牛车,自己把徐老大夫迎进了院子。

杨氏见院里进来一个穿着齐整的老汉,问道:“灵儿,这是谁呀?是来寻你爷的不?”

纪永灵一边请徐老大夫坐下,一边和杨氏说:“奶,这是县里徐氏医药馆的徐老大夫,咱村里人去县里看病都是找徐老大夫给看的,医术高明得很。”

杨氏一脸喜色,道:“原来是徐老大夫啊!快,永周,去地里叫你爷回来。徐老大夫你坐,你先坐,我去给你端水。”

纪永灵拉过一个马扎,骑跨在上面,笑吟吟地看着徐老大夫,说:“徐老,您咋想起上我家来咧?”

徐老大夫卷卷袖子,四下打量一圈这个院子,道:“是你家卖那打虫药?”

纪永灵点点头,说:“是呀,徐老这您都知道咧?”

徐老大夫摇摇头,一脸苦笑道:“你这娃娃咋不早说咧!哎呀,真是被你坑得苦啊。自从我听有个婆子说娃娃肚子里会长虫,我就天天琢磨,想再寻那个婆子问个清楚,就是碰不上。我一直当这是谁家骗子胡编乱造来骗人钱的。”

纪永灵抿嘴笑道:“咋,徐老现在不认为我是骗人的啦?”

徐老大夫叹气道:“不瞒你这丫头说,虽然我家代代行医,医书也读了不少,我曾经在书上有看到过关于人身体里生虫的记载。但这些都是南边的名医大家所书,咱这小地方,打我祖辈起,从未见过肚子生虫的人,所以我一度认为这些只有南边有。

前些日子我一直思索这个事,就再去翻书,正好集市后头的村子里有个年轻女子,说是腹痛不止,吃了很多汤药不见好,我便想会不会是肚子生虫,于是我便按书上所述,给她开了‘使君子’嚼食,结果今儿你猜怎么着?”

纪永灵配合地睁圆眼睛,问:“咋咧?”

徐老大夫有些小得意,捋捋胡子,说:“她今儿晨起吐了六七条白长虫.....没想到吧.....哎,老夫也没想到,这人肚子里真会有虫。

想来以前肯定也有人曾吐出或者泻出过虫子,只是被当作不祥之物,偷偷掩埋了。这女子因为离我铺子近,又是吃了我的药,所以她男人天才大亮,就连忙喊我去看,这才让我长了见识。哎,实在是惭愧啊。”

纪永灵摇摇头,说:“徐老,您无须自责。您也说了,记载生虫的典籍都是发生在南边一带。南边水多,水源也容易被玷污,所以生虫的情况确实比咱这儿多见一些。”

徐老大夫点点头,说:“哎,之前我还想这卖打虫药的肯定是江湖骗子,准备找机会告去县衙。没想到啊,没想到!昨儿你们走后,铺子里来了个你们隔壁村里的,说是他们村好几个娃娃都来你这儿买过药喝,我一听是牛家庄,只觉得耳熟,还真没想起是你家。”

纪永灵乐了,说:“没想到,你以为的骗子是我吧?”

徐老大夫瞪瞪眼珠子,说:“你这丫头,还开心起来咧!害得我老汉这些时日,是食不下咽,寝不能寐,就想弄清楚这事。你说你倒好,跑我家铺子那么多趟,跟那锯嘴葫芦一样,咋就不能早点说你家还卖打虫药哩。”

纪永灵起身接过杨氏端来的水,双手递给徐老大夫,说:“徐老,先喝口水,吃些油糕、油饼,歇息歇息。您也没问,这打虫药也不是啥大事,又不像那些草药,还可以卖给药铺子里。”

徐老大夫一口喝完碗里的水,却不吃那些油饼、油糕,道:“你家水怪甜哩!说说吧,把你学到的都给老汉我好好说说,我也当回学徒,学一学这肚子生虫怎么回事,这打虫药又是怎么回事。这不搞清楚,我老汉心里实在难受。”

纪永灵接过许老大夫手里的空碗,放在桌上,说:“徐老,你信我们喝的水、吃的饭食、包括吸进去的气,会有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吗?”

徐老大夫有些疑惑,略微想了一下,便点头道:“我信。说是松江府一带曾有过喝水引起霍乱的疫病,还有就是,听说岭南一带也有致人死亡的瘴气。”

纪永灵眼睛一亮,觉得古人的学习和接受能力也很强大,便继续说:“我们脚下的土里、喝的水里,都可能存在一些我们眼睛看不见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一些就是虫子或者虫卵。

虽然我们看不见,但是这含虫的土,含虫卵的水,或是被这种水浇过的菜,吃到我们嘴里,这些虫或卵就可能在我们身体里活下来,卵长虫,虫生卵,不断繁殖长大。”

徐老大夫看着纪永灵,拧着眉头问:“然后我们就会出现肚子疼?”

纪永灵摇摇头,说:“不止,如果它去了肠道,便会寄生在我们的肠管里,破坏我们的肠管,我们就会肚子疼;但也可能会去其他地方,比如脑子,或者胆管,那到时候就不止回肚子疼,还会头疼、发羊角风……

当然就算我们哪里都不疼,这虫子在生长繁殖过程中,也会掠夺我们体内的营养,引起其他病症……”

徐老大夫咋舌道:“竟是十分有道理。可叹我老汉几十岁才第一次听说这些医理,真是惭愧啊。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前些日子我还想着如何斗倒这用肚子生虫谎话忽悠穷苦百姓的骗子,现在嘛,我倒像个无知小儿……”

一直站在边上假装玩耍,实则是盯着油糕看的纪永茹,昂着脑袋轻轻问:“灵儿姐,那我喝了打虫药,是不是以后就不怕咧?”

徐老大夫也眼神灼热地看向纪永灵。

纪永灵笑着摸摸纪永茹的头,说:“你吃的那种打虫药,对很多种虫子管用,放心吧。不过还是要好好洗手,不然以后还会生虫。”

纪永茹乖巧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