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胡喜容松开拽杨氏的手,说:“不行,我得和灵儿说道说道。咦,她人哩?”

“和她二伯几个送药材去县里咧。”

胡喜容左右看看,确实没看到纪永灵,便转身去找贾蓉花。麦花则自觉坐到苹果树下的矮凳上,拿起桌上的布头和针线开始做起活来。

贾蓉花刚把纪永安哄睡着,胡喜容就进来了。

胡喜容见睡着的纪永安奶呼呼的,忍不住用手指在小奶娃的脸上轻轻弹了弹,随后就压着声音兴奋地说:“哎呀,三嫂子,今天你没去开眼真是可惜。啧啧,真是没想到,这从不用正眼瞧人的秀才娘子丰氏,也有对我这种村里婆娘低眉顺眼的一天。”

贾蓉花嫌弃地拍了一把胡喜容的胳膊:“看把你能耐的,和她那种捧高踩低的人计较个啥,也不嫌丢人。”

胡喜容撇撇嘴:“就是看不惯她那装腔拿势的样子,明明桃花她爹没考中秀才前,她跟咱一样,都是土里刨食的,做了几年秀才娘子就觉得高人一等咧?”

“还嫌咱村里人土,嫌咱脏,嫌猪臭!就算她是京城里的娘娘,没有咱种粮食的村里人,哪有她吃的细糠!戏里都说,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就她天天要人伺候!”

贾蓉花拿过一匹布塞给胡喜容,说:“行咧,行咧,跟咱也没关系。赶紧裁布,最后一匹了,估计灵儿还得再买两三匹回来。”

胡喜容接过布,一边摊开在炕上,一边还是不忿说道:“天天说自己是秀才娘子,看把麦花折磨成啥样咧,再看看桃花,啥活不干,一说是就要读书绣花,准备嫁妆。呵呵,养得白白嫩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桃花姓杨,麦花姓柳呢!”

贾蓉花手里拿着剪刀,上下端量着布块,说:“行咧,咱再心疼麦花,人家也是麦花名义上的娘。再说你看杏花,还是她亲生的,也比不过桃花,只不过比麦花好一些就是咧。这五个手指头还有长短,人心也是偏着长,对儿女有偏爱是正常。在丰氏眼里,桃花和家发一个能高嫁,一个是儿子能继承家业,肯定就偏爱些。”

胡喜容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着贾蓉花,严肃又认真地说:“嫂子,我能拜托你个事吗?”

贾蓉花不明所以,抬头问:“你又想干啥?这么一本正经的,都不像你咧。”

胡喜容拉起贾蓉花的手说:“三嫂子,我是认真的,真的。如果有一天,我先走了,永宁几个,我就拜托给你咧。也不用你多照顾,就给娃娃一口吃的,别饿死,冬天要是宽裕,能给娃娃有双棉鞋和一身棉衣穿,别冻死就行咧,剩下的就看他们的命咧。”说完,竟抹起了泪。

贾蓉花怔怔道:“你这是咋啦?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咋就说到这么远的事上去咧。就算你不在,不还有满庆嘛。而且就你这能吃能喝样能吵的样子,我走了,你都走了。老话咋说的,什么遗千年嘛。”

胡喜容收起眼泪,拍一下贾蓉花的胳膊,撇下嘴角,说:“三嫂子,你看你,人家好不容易酝酿点情绪,就被你打散咧。男人都薄情,我可不敢赌满庆的良心。人都说,‘宁可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有后娘,就有后爹。”

“咱姺姤(妯娌)们处了这么些年,我还是更信你。算咧,不说这个,我得好好挣钱,灵儿娃给她娘跟婶子寻到挣钱的机会,我可得好好抓住。再说咧,我挣了钱,万一人走咧,钱还能留给娃娃。”

贾蓉花笑道:“不留给满庆吗?”

胡喜容眉毛竖起,佯怒道:“留给他干屁,留给他娶小妇?到时候睡着老娘的炕,花着老娘的钱,打着老娘的娃?做梦,休想!”

贾蓉花笑得直不起腰,旁边的纪永安哼唧了两声,两个女人才停止笑闹,认真干活。

.........

徐氏医药馆里,徐老大夫正在给眼前的男人正骨。

只听“咔嚓”一声,那男人活动活动脖子,高兴地说:“哎呀,就好咧,真不疼咧。徐老大夫,您这果真是那名不虚传的神医啊,真是多谢咧。”

徐老大夫摆摆手,说:“回去还是要休养一段时日,不要天天再低头切菜咧,这项颈吃不消的。”

那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大夫,您也知道,我就靠切菜配菜这门手艺养家糊口,要是不低头切菜,这一家人得喝西北风去,实在是不敢歇息啊。”

徐老大夫知道这男人在县里唯一的酒楼后厨干活,为了多挣点钱,有时候傍晚酒楼关门后,还要去帮办红白喜事的大户人家切菜,一切就切到大半夜,第二天接着再来酒楼上工。他叹了口气没说话,摆摆手,让他离开。

那男人再次弯腰道谢后,准备转身离去。

身后有个满脸雀斑的妇人叫住他,问:“你是上旬在张家堡张财主家做席面的切菜师傅吗?”

那男人回头,见是一个陌生妇人,便说:“是的,张家堡张财主家席面的菜是我切的,那萝卜冬瓜雕花都是我刻的,你是?”

雀斑妇人笑笑道:“我是张家堡的,那天我不也去帮忙洗碗了嘛,我那天听你说曾经在哪里做席面,那个地方有个抽羊角风的,吃了什么打虫药粉好咧?”

那男人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事。当时在别处切菜,有个端菜的帮工说的,不过我也就是顺带听了一耳朵,他没说清是在哪里听到的,我也没留意。就当个热闹、奇事听一听,谝一谝,也不知真假。你问这个是干啥?”

雀斑妇人叹口气,说:“哎,前天我娘家村里有个十几岁的娃娃抽羊角风,把舌头咬断死咧。”

“啊,可怜的娃娃啊。这,这,这抽羊角风,人和人肯定不一样,你娘家这娃娃指不定是别的啥病。我听说的这个人好像说是脑子有虫,喝那药才有用。”

边上另外一个等看病的白净妇人插了一句道:“你俩快别说咧,怪瘆人的,我这本来害病,心里头就憋得慌,被你俩一说,这心口更难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