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到燕京要700公里，就算赶上经常堵车的京哈高速不堵车，开过去也要7、8个小时。
陈婉担心方圆开夜车，所以收拾东西没用太久。
飞天传媒的办公室设在燕京，但大嗓门工作室在沈城一个环境僻静的园区。
园区是废厂房改造的，文艺范十足。
郭川没结婚，但非固定女朋友不少，昨晚提前接到了陈婉的通知，说要录歌，他一大早就赶走侍寝的，折腾起来做准备。
接电话时，郭川的第一反应是，老板要重新唱歌。
第二反应又觉得不应该，八成还是给沈宁飞的。
等见到了“那年窗外”两个人齐至，手挽手那种，郭川彻底傻了，心里重新跳出来两个念头。
陈婉都这个身份了，还没丢下小白脸？
仅靠唱歌写歌这种才华，就能泡到陈婉这种档次的女人？？？
看着方圆，郭川暗骂自己两句。
太没志向了！
平时睡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方圆不知道自己方一亮相，就间接起到了督促别人上进的作用。
朝郭川笑着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小白脸归小白脸，郭川心知自己是靠着“那年窗外”起家的。
现在还是陈婉的马前卒...
见到方圆，他该有的尊敬还是到位的。
大嗓门现在已经具备了相当成熟的专业制作流程。
简单沟通几句后，方圆直接进了录音棚。
没有伴奏，先是清唱一遍。
陈婉和郭川在外面听着。
方圆找准调门之后，又录了一遍。
然后出来对郭川说：“我跟你讲一下配乐需求。”
郭川说好，拿本笔开始记录。
都听明白后，郭川问：“这是单人演唱呀，不是你们两位？”
陈婉说：“沈宁飞。”
明白了，郭川说曲子快，mV会慢些。
陈婉说：“小样我先拷走一份，别的不着急，春晚当天发布。”
郭川点点头，马上又愣住。
沈宁飞要上春晚了？！
在春晚上首唱新歌？！
——
“你喜欢周杰轮的歌么？”
“还行，比较喜欢词和曲。”
“最喜欢哪首？”
“《枫》，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方圆问，陈婉答。
边答边哼歌。
边唱边啃鸡骨架。
京哈高速上，不出意外地堵。
这条路就是关内和东北互通的大动脉，大挂车极多。
方圆告诉陈婉，过些年网购连带着物流彻底火起来后，会更堵。
开宝马坐奔驰，这是人民群众总结出来的经验，很有道理。
方圆拉着陈婉开奔驰，邹安蓝雨开着沃尔沃跟在后面。
陈婉脱了靴子，在副驾驶上边摇头晃脑唱歌，边吧唧嘴吃鸡架。
鸡架太香了，给方圆馋坏了。
陈婉看了出来，笑嘻嘻地掰下肉喂他吃。
有钱，没太多烦恼，方圆陪在身边，像一对儿自驾的情侣。
陈婉太开心了。
行至中途，吃饱喝足的陈小婉睡着了，蜷在副驾驶，枕着靠背，安安静静，嘴角带笑。
方圆不急不慢地开，用毛毯把她的脚丫盖住，稍稍调高了空调温度，打开了座椅加热。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陈婉醒了，揉着眼睛说：“到哪了？想尿尿。”
方圆把水瓶递给她。
陈婉不乐意道：“滚啊你，女生怎么用瓶子！”
方圆笑笑：“你醒的真是时候，前面十几公里就是服务区，你尿尿我加油。”
“我自己能尿出来，不用你加油。”
“我给车加油。”
...
后跟上来的蓝雨和邹安也去放水。
陈婉回到车上，脸上洒满夕阳的昏黄，格外明艳动人。
方圆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
一番激吻。
陈婉媚眼如丝，骂他坏蛋。
方圆叹气道：“没他俩跟着就好了，我就带你找个角落检验一下这车的减震。”
陈婉笑着打他，然后说：“这几天你自己找机会。”
方圆登时春心大动，开始暗戳戳琢磨。
...
进京证是提前办好的，更严格的通行证要明年6月为了保证奥运期间这那那这才开始发放实施，现在讲究没那么大。
交了330块的买路钱，奔驰和沃尔沃一起在高架上汇入飘红的车流。
燕京这座城，方圆很熟悉。
有那么一段时间，一周都要飞两趟。
但那是十年后的燕京。
现在，排头转排尾，他需要跟着沃尔沃走。
订好的酒店在金鱼胡同，闻名遐迩的王府半岛。
进了京，钱不是钱，权不是权。
最好的房间现在是轮不到方圆他们住的。
而且这里的基础房型就是套间，6、70平，两千多块钱一晚上，方圆觉得可以了。
陈婉和蓝雨先上，方圆和邹安在后面，无他，怕偷拍。
房间里，方圆蹲在地上帮陈婉拔靴子。
“你要洗个澡么？”
陈婉说不洗了，换个便装就行。
方圆乐道：“早上你就应该直接穿便装。”
陈婉不搭理她，脱衣服穿衣服。
九点的时候，李木子、刘菁菁和刘少锋敲响房门。
“都坐，老婆你也坐，不用泡茶，喝多了还睡不着觉。今晚简单说说就行，回去都睡个好觉。”
陈婉和所有人一样，都愣了。
老婆？
方圆第一次在人前这么称呼陈婉。
李木子撩了一下短发，微微抬头，朝发怔红脸的陈婉露出个笑容。
空气有些安静。
方圆不以为意，自冰箱里拿出来几瓶饮料递给大伙，然后坐在最边上打开了话头。
“行程安排我看了，两家对吧？上午一家，下午一家，不算赶。
“都不用紧张，风声早就散到了市场上，这个价格如果特别不合理的话，是不会有人接触我们的。
“存在即必然，即合理。
“无非沟通谈判罢了，我去聊业务，你们跟着听。
“尤其是刘少锋你。”
闻言，仍带着一丝憨气的刘少锋立马挺直了腰板。
方圆他不常见到，但他心知肚明，现在风头正劲的“时代双姝”是方圆一手推出来的。
他虽然是公司的技术老大，但所有思路都是方圆想的。
有思路，刘少锋知道自己的技术不值钱。
“你是从技术上来的，中国大部分互联网企业的一把手都是技术咖。
“这是00年以前的时代限制。
“现在不同了，领导者必须对宏观市场有概念，技术上的东西该介绍的你已经都介绍过了，剩下我主谈，你听。
“还有刘姐，财务的东西我不懂，你牵头了整个财务系统，还有外包的律所和审计。
“如果对方问到这方面的问题，你不用看我，直接张口就行。
“还有木子你……”
方圆点到李木子的时候，恰巧对方电话响了。
李木子本来想直接挂断，但见来电人，看了一眼方圆，说：“明天下午的资方。”
方圆让她先接。
接通后，李木子听着对方的话，渐渐皱起英气满满的眉头。
“好，可以，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看着方圆说：“明天下午的机构否了我们重报的估值，说如果降低百分之二十，愿意继续聊。”
临时取消？
这……对方很没礼貌啊。
方圆喝了口矿泉水，龇牙一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