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所谓公司的安保人员,大部分都准时出现在红松林里,看着人头攒动的模样,恐怕得有二三十人?这些荷枪实弹的大汉或彪悍的女子,面对眉目睚眦的大个莱维时都免不得颤颤巍巍。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面前的教官大人,等待自己的恐怕是茶壶大小的拳头和公司的小鞋攻势。可终归有倒霉的家伙没法准时到达,可能是路上堵车,也许是孩子老婆拉住不让晚上出门加班,总而言之在生化人板着面孔训话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出现在树林边缘。大个莱维只是瞟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过多的训斥,挥挥大手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明天公司会给你们办辞退的手续。”
识相的家伙立刻拔腿就跑---辞退嘛,不丢人,反正有赔偿金可以拿。头铁舍不得金饭碗的伙计还想争辩几句,聪明大个晃动身形便窜到他面前,紧接着一拳打得对方满地乱滚。而后端起手上得终端一顿操作,甩下一句:“医药费已经打你户头上,现在赶紧滚蛋!”挨揍的朋友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挣得够多了,在身边同伴的搀扶下灰溜溜离开,连呲牙放狠话的动作都没有。
米娅·盖茨背对着众人并没有动静,只是愣愣盯着地面上的那具尸体。耳中不时传来的哀嚎声,莱维正在清理混入队伍的谍子和叛徒。一个家族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是拿钱干活的外人?聪明大个并不傻,先把没有嫌疑身家清白的人挑选出来,当场宣布薪水上调两级,而后把早就查清楚的蠹虫挨个拎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孔打杀。紧接着宣布此时是紧急事态,所有安保成员立刻搬进公司的指定的场所待命,期间薪水双倍发放。能干这行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狠人,可狠人也怕更狠的家伙,尤其是对方比自己更狠,同时还有权有势。一通恩威并使的操作下,也算是起到提振士气的作用。米娅终于转过身,走到莱维身边轻拍他的胳膊,生化人立刻会意站到一旁。安保人员见到了公司最高领导的脸蛋,平日里大部分人只在视频或是电视节目认识的那张。“这次任务会非常危险,如果各位能完成,我会拿出一部分股份建立信托基金,保证你们能下半辈子花天酒地衣食无忧。”,“玛丽安”面带微笑地承诺道,好像在说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而已。
这帮杀胚立刻欢呼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原本安静的树林里忽然嘈杂一片。看戏许久的赵建军使劲揉揉自个的鼻头,把背包拉开一条缝问道:“哎?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能给我涨工资啊?给你们打工这么多年,出个外勤都没钱改善伙食,你说我冤不冤?”
大眼蛇瞧都没瞧他一眼,把尾巴尖竖起晃晃,从通讯器里传出话来:“你个傻子!基地会亏待你?你自己不申请怪谁去?再说在汉国有钱又不是万能的。别的且不提,就凭你之前的功劳,以后倘若和黎博士有个一儿半女,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有人包办,保证用不着你操心。”
“嘿嘿!那就好!”,土鳖脸上浮起不合时宜的猥琐笑容,看样子在琢磨以后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思绪翩翩之时前方的那些大汉姐贵们一哄而散,三五成群乌泱泱地往外面跑去。赵建军撇撇嘴,立刻吐槽道:“就这?无组织无纪律的安保队伍,能不打队友黑枪就不错了,靠他们还不如指望自己!”
碰巧嘟囔的声音大了些,“玛丽安”转过头,微笑着问道:“这些人是比不上格杀小日国和皇的专业人士。先生你肯定有更好的方法。”此言一出便把土鳖脸上轻浮的笑容震落,赵建军站直身体面色沉重:“你是怎么知道的?”背包里的大眼蛇蠢蠢欲动,只要身边大汉一声令下,她就要展示展示刚升级的新硬件。
六月的开普梅又湿又热,即使太阳早就下山,即使是“女皇”号上的空调全力运转,也无法驱赶走身上湿哒哒的腻歪。当然以前叫做“女皇”号,现在早就被大审判官改名为“无暇圣母”号。若是被那位来自汉国的莽夫知晓,免不得讥诮她几句没文化只会取俗名。可船上的忙碌的水手们偏偏吃这一套,无不以能登上她的甲板为荣。唯二的意外恐怕就是坐在船舱里的金发约翰和杰夫小哥。说起来俩人的心情大不一样,端着酒杯牛饮的约翰终于从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的索尼娅掌中逃得休假得机会,好似逃出藩篱的鸟儿一般舒畅。这次回老家花旗国,一定要胡天胡地大肆放纵!生化人皮囊再好,脑袋都被伊娃忽悠得一坨浆糊,实在是太过无趣。摊在沙发上好似死鱼的杰夫小哥却是哀叹连连,为什么就在女友要产子的档口,自己开心过头多喝了几杯。哪曾想一睡醒竟然在这条船上?好死不死身边还有个赤条条的女子作陪?这下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哪里知道这都是伊娃的安排---虽然过时但有用的招式。加上小日国头号黑客林清枝的略施小计,把俩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视频塞进摄像头存储器里,立刻就坐实了他“渣男”的勾当和身份。恰好黄毛杰夫要奉命去花旗国一趟,于是就稀里糊涂跟着飘到东海岸。杰夫毕竟没有傻到家,经过这一路上的琢磨,还是发现些许蹊跷。比如说为什么主卧里有摄像头,那个光腚女子后来怎么就消失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在鼻子下面萦绕,再过上一段时间说不定他就能想明白。
黄毛约翰是带着任务来的!看他这副苦思冥想的面孔,赶忙拍拍同伴的肩膀岔开话题:“不是我说你,伊娃是什么身份你看不出来吗?一挥手成百上千的生化人响应,哥哥看你可怜劝你一句---及时行乐,别想太多~”,说罢端起侍者放在小桌上的酒杯,递到杰夫小哥手上,“来来,等下带你和老朋友见个面,说不定你会开心些。”
“哎......”,失意的小哥仰脖把杯中物灌下,晃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再想女朋友的事情。你还别说前段时间一起在莫雷市的生活,加上十几天的船上游荡,原本不认识的两个臭男人之间竟然产生了些许交情。杰夫拍拍自个脸蛋,望向约翰的嬉皮笑脸问道:“老朋友?花旗国我从来没来过啊,哪里会有什么朋友?”
俩人磨牙间“无暇圣母”号已经驶入开普梅内湾,一位五大三粗晒得黢黑的水手急匆匆拎着行李箱推门进来,向俩位聊天的男士恭恭敬敬地报告道:“俩位大人晚上好,目的地已到,请尽快下船。”黄毛约翰欢叫一声,立刻从他手上抢过行李箱,连清点都省去,拎起杰夫就往甲板上跑。温热带着海水腥气的晚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海湾南边“穷鬼沙滩”鼎沸人声,从日日一成不变的清教徒小镇莫雷回归,终于可以拥抱花花世界啦!约翰臂膀用力,恨不得把杰夫夹在腋下,三蹦两跳就拎着个大男人和行李箱蹿下跳板。站定在锡达岛码头上,一股回家的激情在胸中激荡,忍不住大吼一声:“我爱花旗国~”
虽然已经到了晚间十点左右,周围的海鲜市场和24小时营业餐馆依然生意兴隆。他又不是布鲁斯·朱庇特那样的流行巨星,哪里有人关注他的嚎丧。看着起锚准备离开的“无暇圣母”号,杰夫小哥心有戚戚,忽然好似想通了什么,猛拽一把约翰的胳膊大喊道:“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啊!我要回高卢国!”约翰这会哪里有心情搭理他,空有一米八的大个,在退役花旗国军人的眼前和一只小鸡仔差不了多少。黄毛抬手就是一拳,乘他吃痛弯腰的空挡,一把将他举起扛在肩头。另外一只胳膊拖着满是现金的旅行箱,约翰哼起小曲迈步向北边走去---只要到时候把这家伙交给“方铅之墙”的那位,自己就可以去肆意享受幸福人生啦。想到这约翰的脚步飘飘然,全然不在乎自个肩头有一个大男人的分量。
从码头到北边的大洋路不过短短一两百米的距离,这一路上留下了不少杰夫的叫骂声和约翰的口哨响。一个大男人扛着另外一名同性,在花旗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况且开普梅这样的度假胜地,游客都是来找乐子的,谁没事会出头给自己找麻烦?走到马路边约翰眼睛一亮,“方铅之墙”的家伙果然守时---路牙上停着一辆破旧的皮卡车,一男一女俩位年轻人正背靠卡车打量自己。见自己也在打量他们,栗色头发的小姑娘挥手招呼道:“是从高卢国回来的约翰和杰夫先生吗?”
“我就是!”,约翰把肩头的男人放下,看到来的既不是和自己过招的大汉,也不是能伸出双刀的美女机器人,顿时感觉自个被小觑,言语中就有些怠慢。把旅行箱推到脚边,双臂抱在胸前问道,“证明你们的身份,这小哥你们就领走!”
李珍珍微微一笑,小嘴好似抹了蜜般奉承道:“我们赵指挥时常提起和你在小日国切磋的事情呢。今日一见果然不是普通的莽夫。”她旁边的崔季悦掏出终端拨通了视频通讯,斯卡雷特的脸蛋出现在半空中。二小姐却没有李珍珍这般好脾气,只是瞥了黄毛一眼,不经意地甩了句:“没错,是他。”,就掐断信号消失在那头。
黄毛约翰被挤兑得有些尴尬,斯卡雷特的脸蛋可是几个月来噩梦的主角。他不是纯粹的傻瓜,看到二小姐后面那铁壳王八,不是砸进和皇皇宫的移动要塞还能是啥?既然接头人的身份确认,约翰也着急摆脱杰夫这个累赘,只瞧见他把杰夫小哥拎起,往身前推了推:“把人接好咯!我们后会有期。”
一转身却发现不对劲,远远有一对穿着同样制服的男女迎面走来,身后响起方才小姑娘的声音:“约翰大哥,我们赵指挥吩咐地清清楚楚,俩位一个都不能少,乖乖和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