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逸身上穿着略显粗糙的衣裳,那衣裳的布料有些硬,摩擦着他的皮肤,却也让他有一种别样的踏实感。
他就静静地站在陶瓷厂那扇大门前,像是一棵倔强的小树。
他微微仰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那扇厂门。
那厂门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斑驳的漆皮就像岁月老人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门柱的边角也有些磨损,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李逸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
“这厂里会是什么样呢?
我真的能做好吗?”
他暗暗想着,期待就像春天里的藤蔓在心里蔓延,可紧张也如影随形。
那紧张就像小虫子,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在胸腔里停留了一瞬,仿佛在给他打气。
然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起脚,稳稳地迈过了那道门槛。
当脚落地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这个未知的陶瓷厂,一个或许会改变他命运的地方。
李逸刚一脚踏进厂里,就像是闯入了一个神秘的陶土王国。
刹那间,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陶土气息猛地扑面而来,那气息就像一只热情过度的大手,一下子就把他紧紧地包裹住了。
李逸忍不住愣在原地,他觉得这气息仿佛是有生命的精灵。
它们在他身边欢快地跳跃、穿梭,迅速将他整个人儿都严严实实地环绕起来。
他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无比的陶土世界。
在这里,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与陶土味道的亲密邂逅。
那是一种怎样独特的味道啊?
它带着泥土最原始的质朴,就像古老的大地在轻轻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那质朴中还透着湿润,就好像清晨刚刚被雨露滋润过的田野,清新又迷人。
而且啊,其中还混合着淡淡的烧制后的焦香。
那焦香并不刺鼻,反而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就像是岁月在陶土上留下的独特印记,让这味道更加醇厚、丰富,仿佛每一丝气息都藏着陶瓷厂的秘密。
与此同时,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股脑儿地朝着李逸涌来,然后一股脑儿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那些声音就像是一群调皮的孩子,在他的耳中嬉笑打闹,吵得他脑袋都有些发晕。
工人们忙碌的声响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曲热闹非凡的交响曲。
那声音有着奇妙的韵律,仿佛是世界上最独特的音乐。
瞧,这边有轮子在快速地转动,发出 “嗡嗡” 的声音,那声音连绵不绝,就像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在欢快地飞舞。
轮子转得那么快,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搅动得兴奋起来。
再看那边,工具碰撞陶土发出 “当当” 的声音,每一下都那么清脆有力,就像是铁匠在打铁,一下又一下,充满了力量感。
这 “当当” 声像是在为这交响曲打着强烈的节拍。
而在这一片热闹中,人们偶尔的呼喊声和交谈声也穿插其中。
呼喊声有高有低,有的是在呼唤同伴帮忙,有的是在提醒注意安全,那些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突出。
交谈声则像是低声的和弦,有的在讨论工作的细节,有的在分享着家长里短,为这交响曲增添了丰富的情感色彩,让整个曲子更加生动、鲜活。
他的目光恰似一只刚出巢的好奇小鸟,扑闪着翅膀,在厂里自由自在地穿梭。
那目光一会儿向上,瞧瞧高处的架子;一会儿向下,瞅瞅地面的物件;一会儿向左,看看忙碌的这一角;一会儿向右,盯着热闹的那一处。
他的视线就像灵动的丝线,在厂里的每一寸空间编织着探索的网。
他看到一个个身影在眼前不停地穿梭,那画面就像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那些身影轻盈得如同灵动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独特的韵律。
瞧,那边有个人正全神贯注地捏着陶土呢。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陶土,就像盯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那双粗糙却灵活的大手,如同拥有神奇的魔力一般,手上的动作娴熟得就像演练了无数次的舞蹈。
每一下捏、揉、搓都精准无比,一块普通的陶土在他手中迅速有了形状,仿佛他不是在捏陶土,而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再看这边,有个工人正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刚烧制好的陶瓷。
他的脚步缓慢而又沉稳,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生怕有一点闪失。
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那些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像是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陶瓷,那紧张的神情仿佛他手中捧着的是自己的全部身家。
还有些人呢,正大声地和同伴说着什么。
有的满脸兴奋,眼睛亮晶晶的,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兴奋劲儿就像要溢出来一样;有的则眉头紧皱,一脸焦急,语速飞快地说着,时不时还跺跺脚,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他们的神情就像天空中的云,变幻莫测,为这热闹的场景增添了更多的色彩。
李逸静静地站在那儿,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在这陶瓷厂的各个角落流转,心里头却像是有个小人在不停地嘀咕着:“哎呀,这儿的一切跟我之前待过的地方可太不一样了呀,完完全全是陌生的呢。”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里透着一丝初来乍到的无措。
可不过一会儿,那无措的神色就渐渐被一抹别样的光彩取代了。
他又暗自想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陌生,可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你看那些人摆弄陶土的样子,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每一处都透着新鲜劲儿呢。
就好像我一脚迈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正一点点地在我眼前舒展开来,等着我去好好探索一番呀。”
想着想着,那种新奇感就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小火花一样,在他的心里头“噼里啪啦”地闪烁个不停。
每闪烁一下,他的眼睛里就好像多了一分光亮,那光亮越来越盛,让他原本清澈的眼眸越发明亮了起来,就像藏了星星似的,闪烁着对这个全新世界的期待和向往呢。
(2)
李逸刚抬脚迈进厂里,还没来得及把这厂里的环境再多熟悉熟悉呢,就被管事的给叫住了,紧接着便被告知,自己被安排到了搬运陶土的工作那儿去。
李逸心里头正琢磨着这活儿会是咋样的时候,一扭头,就瞧见了站在一旁的阿牛。
哟,这阿牛可真是个壮实的汉子呀,个头那叫一个高,往那儿一站,就跟个铁塔似的,稳稳当当的。
再瞅瞅他那身板,宽宽厚厚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憨憨厚厚的劲儿,让人看着就觉得踏实。
尤其是他身上那肌肉呀,一块一块的,可结实了,把身上那件原本还算合身的衣服都给撑得鼓鼓囊囊的,感觉那衣服随时都要被那鼓起来的肌肉给撑破了似的。
李逸看着阿牛,心里想着,跟这样的人一组干活儿,应该挺靠谱的吧,说不定还能从他那儿学到不少东西呢。
阿牛正站在那儿,抬眼间就瞧见了朝这边走来的李逸。
这一看呀,阿牛那原本就挺大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就好像瞧见了什么稀罕事儿似的,眸子里满是新奇的光彩。
紧接着,他那张大嘴就咧开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满脸笑意地冲着李逸说道:“嘿,兄弟,你快过来呀。”
说着,阿牛还快走了两步,凑到了李逸跟前,上上下下把李逸打量了一番。
他边打量边笑着打趣道:“你瞅瞅你呀,这皮肤白白嫩嫩的,跟那刚出锅的豆腐似的,活脱脱就是个白面书生呢。
咱这搬运陶土的活儿,那可不是一般的累人呀,可得费不少力气呢。我就寻思着,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吃得消不?”
阿牛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抬起了自己那双蒲扇般又大又厚实的手,轻轻地在李逸的肩膀上拍了拍。
那手上的劲儿,控制得刚刚好,带着点关切的力道,就好像是在用这个动作告诉李逸,他虽然嘴上这么问着,可心里头呀,还是盼着李逸能行呢。
李逸被阿牛这么一拍,心里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回应道:“阿牛哥,你可别小瞧我呀,我肯定能行的。”
阿牛听了这话,笑得更开怀了,爽朗的笑声在这周围回荡着,仿佛把那原本稍显沉闷的气氛都给打破了。
李逸静静地听着阿牛的话,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先是轻轻一挑,紧接着便微微扬起了下巴,那下巴的弧度里仿佛藏着他满满的骄傲与不服输呢。
他的眼神中瞬间就透出了一股倔强劲儿,就好像是一只被小瞧了的小兽,正铆足了劲儿要证明自己。
可那眼神里呀,又分明透着十足的自信,亮晶晶的,好似藏着璀璨的星光。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阿牛的眼睛,眼神里的坚定分毫未减,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回应道:“放心吧,我可以的。
阿牛哥,你可别小瞧我呀,我这看着不起眼的小身板,那可是有着大能量的呢,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李逸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般,毫不犹豫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堆陶土大步走去。
他的步伐迈得又快又稳,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
那堆陶土呀,就静静地堆在那儿,高高耸起,远远望去,真的就像一座小山似的。
阳光暖暖地洒在那堆陶土上,给陶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陶土在阳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质朴了。
微风轻轻拂过,裹挟着那独特的泥土气息,悠悠地飘散开来。
那气息里有大地的醇厚,有湿润的水汽,还有一种让人闻着就觉得踏实的韵味,仿佛在召唤着李逸,欢迎他走进这属于陶土的世界呢。
李逸迈着坚定的步伐,很快就来到了那堆陶土的旁边。
他先是停下脚步,目光在那一堆陶土上打量了一番,像是在挑选一个合适的 “对手” 似的。
随后,他缓缓地蹲下身子,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他微微弯着腰,身子前倾,伸出自己的双手,朝着一块陶土伸了过去。
当双手触碰到陶土的那一刻,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紧紧地抓住了那块陶土。
那陶土的质感有些粗糙,带着微微的凉意,却也让他越发觉得真实,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即将要开始的这份工作。
他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暗自想着:“哼,我可不能被别人看扁了呀,不管这活儿有多难,我一定要把它干好才行,非得让大家好好瞧瞧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不可。”
想着这些,他咬了咬牙,手上暗暗地使起劲儿来,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绷紧,青筋也隐隐浮现了出来。
他憋着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把这块陶土给搬起来,那架势就好像是要和这块陶土来一场无声的较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