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噩梦周白再一次大汗淋漓的醒来,只不过他已经不再惊恐,大脑早已适应这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醒了?”声音是从书桌上传来的,那里立着一块光滑而明亮的镜子。
“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一直在说梦话。”门先生说道。
“最近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周白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凉水流过喉咙,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这真是奇怪,能问问你最近梦到的东西吗?”
周白对他的问题感到疑惑,却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门先生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镜子表面时而光滑,时而变得粗糙,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思考。
“你确定,你梦到的是一个没有五官,但外貌却跟人类相似的生物吗?”
周白点了点头,“那也是巧了,最近安室玲也是这样,她也梦到了相同的生物,而且几乎每夜都是如此。”
“所以,这不是一种巧合,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超自然事件,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房间里有些暗淡,但是镜面依旧反射着明亮的光。
“你有什么头绪?”周白的大脑有些混乱,看来这种生物不只他能见到。
但是关于这种生物从何而来,他又有什么目的?这一切都无从而知。
“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东西的力量很强大,如果放任不管,它在之后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镜面变得有些灰暗。
“我们需要去找一个人,或许她能给我答案。你跟我一起吗?”
“为什么不呢?只不过,你要如何将我搬运过去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这个你别担心。”周白挥动术杖,“速速变小”。
伴随着术杖的落下,门先生变成了一小块玻璃碎片。“等下可能会有些黑,我们出发吧。”
说着周白将他装在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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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再见。”十四行诗与康复中心的接待员告别,径直离开。
今天的天气不错,但她的头脑中却满是令人烦躁的杂音。让她无心去在意外界发生的一切,这些声音不知在诉说着什么,但却让人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办公区,自从维尔汀离开后,她每天的工作变得清闲却又琐碎重复着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些东西如枷锁一般,无时无刻不束缚着她。
自己所做的一定是正确的吗?自己要站在哪一边,维尔汀还是基金会?梦中所说的真理又是什么?
正思考着,她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一种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想进去,里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暗牢笼,这是她第一次产生这种念想,在反应过来时,就连她自己也不禁感到后怕。
她将手搭在了把手上,耳旁的杂音几乎要穿透她的耳膜。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耳边的呓语,世界安静了下来。
“我想和你谈谈。”
她转过身,身后是一个身材小巧的女孩,尽管她戴着口罩,但是十四行诗依旧认出了她。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请你离开。”
安室玲的眼睛眨了眨,十四行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对面前的人此刻在思考着什么毫无兴趣,她只希望现在这个人能立刻能离开她的视线。
“你应该也梦见那个东西了吧?”十四行诗吃了一惊,语气依旧平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者说,你想逃避什么?”安室玲的声音严肃了起来,口罩后的眼睛狠狠盯着她。
十四行诗觉得有些好笑,眼前的人从来没有用如此语气对自己说过话,她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好,我同意,进来吧。”十四行诗粗暴的推开门,“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也梦到那个怪物了,一个没有脸,体型近似于人类的怪物。”
“是的,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尽管十四行诗对她有着巨大的成见,但是此刻不知为何,这种偏见被无限放大。她的理智在慢慢流逝,她不想听到眼前这个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昨天从图书馆里查到了这种生物。上面有对这类生物类似的记载,这种生物以人类的梦境为寄居地,并在睡梦中不断影响人类的精神,最后它会在宿主精神完全崩溃的时候,吞噬寄宿者的灵魂,而这种生物产生的本源来自人们的恶意。”
“所以,你是想让我提防这种怪物?”耳边的声音越发急促,十四行诗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不,这种怪物一般只会影响个体,但如今我们都梦见了它,说明它已经在某人的梦境中扎根,而那个人正在慢慢沦为恶念的傀儡。”安室玲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开口。“而每天处于梦中的维尔汀——就是他的目标。”
“你说什么?”十四行诗在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攥住安室玲的衣襟,双目猩红,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维尔汀怎么可能是那个怪物?如果你想编故事,那请你立刻离开。”安室玲没有理会暴怒的十四行诗,相比之下,她在此刻无比冷静。
“我只是在说我的猜测……那个生物会慢慢侵蚀我们……”
“闭嘴!我不想听到你说的任何一个字!”十四行诗用力的将她抵在墙角。
“你这样做毫无作用,与其质疑我,还不如想办法解决一切。”
十四行诗的耳边再一次传来令人不安的低语,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听着,维尔汀的今天都是你造成的,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现在你又想把这些错误怪在维尔汀头上。如果不是你给他们传单,他们都不会死!”
一股无名之火在十四行诗的心中燃起,耳边的声音也在不断煽动着她。
“请你就事论事好吗?我从前的事我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需要解决眼下的问题。你以前从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
安室玲挣开了十四行诗的束缚,她语气依旧平静。
“你见到暴雨了,对吧?所以你丢下他们逃跑了,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会生活的很好,而不是永远留在暴雨之中。”
“别再骗自己了!其实你早就知晓真相了吧,四年前的事,基金会也介入了。”
安室玲的话如惊雷一般,一阵眩晕感袭来,十四行诗险些跌倒。
她再也听不清安室玲接下来说的话了,头脑中的低语越发清晰,那个声音诉说着无穷的恶意,她的心脏几乎无法跳动。
霎时间,所有的愤怒化为了无穷的恶意,她举起术杖,刀锋般的法术瞬间向着安室玲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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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将门先生从口袋中拿了出来,“速速变大”伴随着咒语的释放,门先生变回了原来的大小。
周白将他摆到了桌子上,对面坐着一位陌生的女人。
“你好,我是迪斯马,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迪斯马小姐。”门先生变得明亮起来,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像见到周白时那样打开话匣子,在简单的寒暄之后,便马上进入了主题。
“迪斯马小姐能跟您聊聊那个怪物吗?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些令人扫兴的东西不太礼貌,但这是我来这儿的目的。”
“不必担心这些,门先生。这件事我已经从周白那边听说了。”
迪斯马小姐翻开魔典,手指轻点,原本空白的书页,顿时涌现出无数文字。
“这种生物寄居在人类的梦境之中,通过释放恶念来控制宿主。但是这种生物通常无法同时出现在多个人的梦境之中。但是周白,十四行诗,安室玲都看见了它。而其中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与维尔汀有一定的联系。”
“所以说维尔汀是这个生物的宿主?”门说道。
“对,但是与维尔汀有关系的人很多,为什么他却单单选择了这几个人。看来他们四个都有一定的共同点。”
迪斯马小姐合上了魔典,“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到了一个新的观点,或许他们共同见证了些什么。”
“虽说他们跟维尔汀都有联系,但彼此之间的联系几乎微乎其微。”镜子的表面变成了一片漆黑。
“或许我知道真相了,应该跟四年前的暴雨有关……”
周白缓缓将自己高烧之中的噩梦复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