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镖同时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程予安双腿一软,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重重跪了下去,伏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他满脸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眼里布满一道道猩红的血丝,苦苦哀求道:“我已经向您诚恳的道过歉了,也受了这么大的折磨,难道这还不够吗?您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啊……”
裴鹤吟不为所动,神情淡漠如浸了霜的寒冰,毫无温度的说出两个字:“磕头。”
程予安身体一颤,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逃脱不了,也无处可逃。
在整个京城,裴家位于金字塔的顶端,所拥有的权势和财富令人瞠目结舌。普通人只能远远的仰望,不可企及。
即使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面对裴家时,都要给几分薄面。更何况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出现在这位裴先生面前。
最终,在冰冷目光注视下,程予安还是缓缓地低下了头,额头触碰在了地板上。
一下、两下、三下......
就在这时,有道突兀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用力磕,不够诚意!”
程予安听后,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就知道是姓林的这个恶魔,极其变态。
尽管心中有滔天怨气,此刻也不敢表现出来半点,泄露丝毫。
程予安认真磕起头来,如果能用这种方式让男人满意,他愿意屈辱的咽下这口气。
每一次磕头都发出了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很快,程予安的额头红肿起来,渗出了血丝,看起来狰狞可怖。但他不敢停止,一丝都不敢懈怠,心中期望着裴先生能够大发善心,放过他一马。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对于程予安来说,都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程予安整个人都快要晕倒过去,摇摇欲坠,眼前更是阵阵发黑,脑袋如炸裂了般。
他忍住剧烈疼痛,手脚并用的往男人所在方向艰难爬去。
每向前挪动一寸,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获得裴先生的原谅。
越来越近。
林霄站得笔直,并没有出声阻止。就连保镖们都是一脸淡漠之色,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似乎并不意外。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要去招惹?
居然有胆量去打裴总女人的主意,下场必定很凄惨!
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到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程予安被踹翻在了地上,浑身犹如散了架般。直冒冷汗,呻吟声不断。
“滚。”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
裴鹤吟回去时,刚好别墅里来了人。
沈慕白身后站着两排整齐的保镖,他们手里托着礼物,均用喜庆的红布遮盖着。
男人只淡淡扫过一眼,接着便收回了视线。
沈慕白是替妹妹道歉来的,为了能表现出诚意,专门挑选了女人都会喜欢的礼物。
裴鹤吟让管家收下,抬步就要往别墅里面走去。
沈慕白伸手一拦,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里染上一层笑意,“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只听到男人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走了。”
沈慕白像是受到了极大伤害,很快的为自己辩解,“得罪你的是小汐,这关我什么事?”
言外之意便是一码归一码,朋友之间不应该这么见外。
裴鹤吟转过身,缓缓开口:“我好不容易才哄好,要是见到你再联想起别的,万一又不原谅了,你让我怎么办?”
沈慕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那你就再哄哄,难道这也要我教你?”
裴鹤吟不接话,对方敢教,他可不敢学。
“老裴,关于我妹妹的事,我向你说一声抱歉。她前天刚出国,说要出去散心,等她回来心结也就解开了。”
男人保持沉默,没有开口说什么。
沈慕白继续道:“这几天我来了不下三次,都被你家管家给回绝了。好不容易见上你的面,真不请我喝两杯?”
“改天吧。”
“你这真是见色忘友啊!”
不管沈慕白如何巧舌如簧,裴鹤吟都没有要邀请他进去的意思。只因许雾在别墅,他要回去陪她。
上了二楼。
裴鹤吟轻轻推开门,发现许雾并不在房间里。
环顾四周才发现,她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书,样子极其认真。
听到动静,许雾抬起头来,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声音充满温柔,“你忙完了?”
男人应了声,几步走过去,俯下身,从后背圈住她,灼热呼吸洒在她耳边,“喜欢梵文?”
“也不是,就觉得挺有意思。”
许雾转头去看他,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书房里有很多梵文书,你是不是都能看懂?”
“基本上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我想在玉镯上刻一句话。”
“什么话?”
许雾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前途与玫瑰,来日与方长。”
男人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春来夏往,秋收冬藏,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之后,她瞬间红了脸庞。如娇艳玫瑰,盛开待放。
裴鹤吟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头发,郑重开口,“我也想与雾雾度过一生。”
这一刻,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浓情爱意,珍重放在心底。
几秒过后,一道不合时宜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裴鹤吟从裤袋中掏出手机,划过接听键。
听筒中传来清脆的女孩儿嗓音,“小叔叔,你都好久不来看我了,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小侄女呀?”
男人眼里隐有笑意一闪而过,仍板着脸说:“罚你站墙边思过,有没有好好遵守?”
“当然有了,我可不敢不听小叔叔的话。不过……”裴星禾略一停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裴鹤吟也不接话,看样子像是在比谁更有耐心似的。
终于,电话那头的裴星禾忍不住,控诉道:“小叔叔,裴述他没有好好跪,也不听话。还在祠堂里播放潮流的动感音乐,说那里太冷清了,要让各位祖宗也跟着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