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欢有了后退之意,眼里惧意明显,身子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
“你敢扇我女儿,看我不弄死你!”淩薇气势不弱道。
秦悦然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这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心里骂着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次一定要狠狠教训恶毒继母绿茶女。
秦悦然把许稚欢用力往前一推,接着撸起袖子,“来啊!看看谁先弄死谁!”
那架势是要拼命,不斗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
谢临希单手插兜走过来,俯视着淩薇,不紧不慢道,“脸皮可真够厚的,你一个老东西怎么还在大庭广众下欺负一个弱小晚辈,真不像话。”
淩薇张了张嘴,生生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当措辞,表情也缓和几分,看起来像便秘十年使用开塞露都拯救不了的至尊VIp病患者。
“小谢你误会了。”淩薇硬挤出一丝笑意,“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什么误会?”谢临希扫过满脸脂粉的俗气女人,“跑来医院闹,以为这你家菜市场?”
接着,谢临希对助理面无表情的说,“轰出去。”
花篮掉落在地上,母女二人被赶跑了,样子极为狼狈。
秦悦然不禁对男人高看一眼,这小子人品虽然差了点,却又在关键事上拎得清,还不算太过无药可救。
“不用崇拜哥。”谢临希勾了勾唇,转身踏进病房。
秦悦然无语望天,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儿。这纨绔哥儿根本不能夸,一点都不能。
病房里,谢临希向许雾邀功,“怎么样,我刚才帅不帅?”
“你回去照镜子。”许雾下了床戴好口罩往外走去。
在经过花篮时,许雾低头扫了眼,不甚在意的移开了目光。
谢临希跟在身后,郁闷的踢了花篮一脚。雪白色的百合花顿时被踢得变了形,委屈的躺在地面上。
在他们离开后,没人注意到花篮被两个陌生人拿走了。
许雾回了酒店,折腾了半个晚上,身体疲惫的躺在床上都能秒睡。
她忍着困意,主动给男人发了条信息:「我今天教训了欺负我的人,但我不开心」
也不等对方回复,许雾闭上眼睛睡着了。
梦里什么都有,他教她骑马舞剑,练字下棋;在生理期到来时,叮嘱她不能吃凉的食物;还会克制的从背后拥抱她,温柔的喊她雾雾……
夜已经很深了,那边却是白天。
在铃声响了几十秒却没有接听时,他毅然改变了主意,刻不容缓。
年轻医生摇了摇头,苦口婆心的话也不必再劝。只要男人定下的事,从来都没有更改的可能。
沈慕白被一通电话吵醒时,脾气非常不好。在看清来电时,又无奈的把脾气压下,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儿。
“半夜骚扰,就不担心扰人好事?”
“你明天可以不用待在渲城了。”
纵使睡得有些迷糊,听到这话时,沈慕白也在瞬间清醒过来,“你那边不是还有四天才结束,这么着急回来,信不过我?”
“她不开心。”男人说。
沈慕白就差开口飙出国粹,扯着唇角笑,“行,那俩神经病就等你回来亲自教训。”
“……”
晨光熹微之时,旭日东升。
许雾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有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坐在床边。她以为自己起猛了,之后又闭上眼睛。
一声好听的低笑传入她耳中,“雾雾醒了?”
许雾猛地睁开双眸,迅速从床上坐起,扑进了他怀里,“……”
男人轻轻拍着她肩膀,避开她受伤的地方,温润嗓音中带着丝沙哑,“现在能开心点了吗?”
许雾抱着他不撒手,有些激动的点头,“很开心、很开心。”
两人就那么抱了会儿,呼吸着彼此身上的味道,莫名安心。
裴鹤吟轻声问,“让我看看你伤口?”
许雾这才意识到现在的窘迫状态,素面朝天还没有洗漱,心想这下子完了。
“不好看。”她说。
男人耐心哄着,“让我看看,给你抹药。”
脸色突然变得绯红起来,许雾离开他怀抱,低声说了句“男女有别”。
“我知道,但我不是别人。”
许雾没询问,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也不习惯裸露在他面前。
男人像是看穿她的内心想法,声音轻柔,“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这话打消了许雾的最后一丝疑虑,她背过身去,双肩微微下沉,露出一片红肿。
让裴鹤吟没想到的是,受伤面积竟然如此之大。
眸子里有冷色一闪而过,他俯身吹了吹,“疼不疼?”
“不疼。”
如果这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肆意撩拨。但裴鹤吟不会,许雾非常笃定。
药膏需要充分抹匀,按摩至吸收才会发挥出最佳效果。
裴鹤吟起身去浴室洗干净手,挤压药膏到掌心,用左手指腹涂抹在她后背上。
男人把动作放轻,“忍着点儿。”
不知为何,今日涂抹药膏时,她比昨夜多了不少情绪。
在护士面前,许雾可以咬牙坚持。就算疼到极致,都不会皱眉吭一声。
在他面前就不行了,她会不自觉的把心间最软弱一部分露出,也不在意他会不会笑话。
甚至,她就想让他心疼。更想当面看见,听到他说在乎的话。
“昨夜谁给你抹的?”裴鹤吟问。
许雾闭着眼睛答,“一个长得很漂亮的护士。”
“有你美么?”裴鹤吟不认为有比她更美的存在。
这话让许雾忍俊不禁,连疼痛都少了几分,“各花入各眼,我觉得挺美。”
“你最美。”男人说。
许雾笑了,她接受他这句话,“作为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得夸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