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不紧不慢的走出医院,径直进入一个小巷子里,刚走了几步,便从角落里走出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半低着头,宽大的帽檐几乎遮住了整个脸。
在病房窗边的时候,唐明就已经发现游行的人群中总有一个人在盯着他们的位置看,所以便借口出来看看。
“李子恩,你竟然还没死?”
听到这句话,黑衣人身体一抖,慢慢抬起头来,果然是李子恩,只是他现在明显与几天前判若两人。
本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是蓬乱无比,白皙的脸也变得蜡黄失去了光泽,嘴唇干涩毫无血色,眼窝深陷,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就如同熊猫一般。
看到他这个样子,唐明也是吓了一跳。
“喂,你小子是吸毒吸大了吧。”
李子恩用血红的眼睛瞪着唐明,表情不断变化,有愤怒,有不甘,还有沮丧,最后叹了一口气。
“唉,我不想跟你多说话,解药呢?”
这些天李子恩过得极为悲惨,一开始通过安排在东兴社内部的人杀掉高层,本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却小看了崔东,竟被他发现,两人在社团内火拼,最后自己败下阵来,若不是围剿社团的特警来的及时,差点被崔东杀了。
再后来,政府调动了大批警察,全城通缉东兴社的人员,自己的身份也被查了出来,一直暗中与他交易的那些高官,不是被抓就是派人追杀他,一时间他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好在自己身手不错,又聪明谨慎,这才在一次次的围追堵截中活了下来,靠着强大的毅力支撑到现在。
唐明挠了挠头。
“什么解药?”
“你给我吃的那粒毒药,不是说两天内就会毒发身亡吗,我好不容易支撑到现在,总该给我解药了吧。”
唐明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来了,不过,你也没杀掉崔东呀?”
李子恩皱起眉头。
“是,我是没杀掉他,只要你给了我解药,我会再想办法的。”
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唐明笑了笑。
“行了,看你这个样子都自身难保了,杀他就不用你了,我自己想办法。”
李子恩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
“这是崔东能躲藏的地方,我已经标记出来了,你可以试着找一找,他现在出不了城。”
唐明伸手想接,李子恩却又缩了回去。
“我用这个东西换解药。”
唐明叹了口气。
“好吧。”
随即把手伸进裤兜,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橘红色的药递给了李子恩。
李子恩也赶忙把地图给了唐明,拿起药便吐了下去。
嗯?怎么还是橘子味的,跟上次吃的毒药是一个味道。
“等等,你骗我,这不是解药!”
李子恩从怀里抽出匕首,恶狠狠的瞪着唐明,看来是真的气愤到了极点。
唐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把地图揣进怀里。
“我本来给你吃的也不是毒药呀。”
“不,不是毒药,不,不可能,那为什么我会肚子疼,还会长时间的腹泻?”
“哦,你说这个呀。”
唐明又把那瓶药拿了出来,直接扔给了李子恩。
“我最近有点便秘,医生就给我开了这瓶药,吃下去能促进排便,还能减肥,很不错吧。”
李子恩看着瓶子上的功效,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直接把药扔在地上,怒吼起来。
“你竟敢骗我,我要杀了你!”
唐明一声冷笑。
“行呀,来吧,反正你现在也没用了。”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巷子外突然响起警笛的声音。
李子恩全身一震,冷冰冰的瞪了唐明一眼。
“你记住,这个仇我早晚会报的。”
见他要跑,唐明直接一甩手,一把尖刀便飞了过去。
李子恩赶忙躲闪,再抬头时,唐明已经来到了他眼前,更是用双手控制住了他的手。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你既然帮了我,就饶你一命,不过,你最好把嘴闭严,如果给我惹了麻烦,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话。”
李子恩本想反抗,可动了两下却挣脱不开,看着唐明冷冰冰的眼神,李子恩再一次怕了。
“好,我明白。”
见他答应了,唐明这才松开走退了一步,见他要走,李子恩又赶忙问。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我为什么赢不了你。”
唐明回过头来,淡然一笑。
“你是为了冠军,而我是为了杀人,你想活得更好,而我只是想活下去,这就是原因。”
看着唐明离开的背影,李子恩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便也转身消失在了巷子里。
城市一处地下防空洞中,许多黑衣人正手持枪械,在洞中巡逻站岗,最里面的洞里,一扇铁门后面,崔东手里正端着一杯红酒,只是头上和胳膊上都绑满了绷带。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正跪在他的面前,头不断的前后摆动,发出迷醉的声音。
崔东闭着眼睛,突然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转而低头看了一眼不断咳嗽的女孩,一脚便踹了过去。
“啊!”
女孩痛苦的惨叫一声,头磕在了石壁上晕了过去。
崔东一口喝干杯里的红酒,把杯子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妈的,想整死我,等我出去,全杀了你们!”
崔东能成立东兴社,叱咤黑道十几年,靠得自然不只是拳手和心狠手辣,更多的是他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信任,这其中也包括金成和李子恩。
在李子恩想要暗杀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提前有了部署,虽然打败了李子恩,自己却也受了伤。
所谓是狡兔三窟,他在城里也安排了很多庇护所,这个防空洞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安全的,只要他藏在这里,派人守住洞口,别说警察,就是军队的导弹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他得意之时,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他赶忙拿起手边的电话大声呼喊。
“外面怎么回事?”
“嗯,嗯,社长,不好了,外面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