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至午夜,船舱内的灯还亮着,桌上展开了一张海图,毛文龙正在侃侃而谈。
“周大人,这里是驮龟岛,岛上还有一百多人,其中半数都是壮丁。只要把他们也招募进使团,我们就能凑足二百人的部队了。”
周宁沉声道:“毛将军,你的船可以坐多少人?”
“我有4艘帆船能用,如果把岛上的物资都带上的话,大概还能坐两百七八十人。挤是挤一点,不过最多花一天就能到宣州,不会出什么问题。”
杨镐随即接过话头:“我们的船还能再坐百十来人,干脆把所有百姓都带走,等到了宣州再想办法安顿老弱妇孺。”
周延儒皱眉道:“带这么多流民上岸,李植恐怕不会同意。”
“我去找他谈。”周宁抬起头与三人分别交换了眼神,接着又无奈的笑道:“不然能怎么办,都是我大明的子民,总得尽力而为吧。好了,各位先回去休息,明早再组织百姓登船,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出发。”
杨镐和周延儒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毛文龙则投来感激的目光,在临别前向周宁郑重的执了一礼。
岛上的人都是他从后金占领区救回来的,大伙儿跟着他历经磨难,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他也不忍心抛下任何一个人。
此前他曾试图带着这些人进入朝鲜避难,但朝方官员害怕流民上岸后闹事,可能会扰乱当地的治安,因而坚决反对。
现在跟着大明的使团进入朝鲜,想必朝方官员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次日与李植的协商进行得很艰难,周宁只能再次使用威逼利诱的招数,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好不容易才达成了共识。
十一月二十一号,船只在宣州靠岸,当地政府给流民提供了临时住所和口粮,使团继续前进。
剩下的陆路走得非常开心,朝鲜国王派出的礼宾官员一波接一波的迎上来慰问,态度既亲切又恭顺,让周宁都觉得有点儿应接不暇。
有提供交通工具的,有进献特色美食的,有上贡礼品银钱的,有呈递恭祝贺词的,甚至还有敲锣打鼓的乐队,总之是热情到了极点,叫你无论如何都挑不出毛病。
不过朝方也没想到使团的规模这么大,足足超过了两百人,致使先前的准备有些捉襟见肘,但其后朝方又增补了许多物资,尽可能的照顾到了使团的每一名成员。
这对于毛文龙的人马来说简直是喜出望外,他们在外逃亡了大半年,一直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而今总算过上了不愁吃喝的好日子,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当然享受优待最多的还是三位使臣,以周宁为例,他收到的各色礼品不算,仅是朝鲜国王奉上的银锭就超过三千两,另有一条纯金打造并镶嵌了珍珠宝石的扣带,少说也要值个四五千两纹银。
使团总共走了四天,进入汉城前在城外的慕华馆停留了一晚稍作休整,以便次日抖擞精神,向朝鲜百姓展现上邦使节的风貌。
馆内的条件很不错,里面的陈设都保持了明朝的原风原味,三位明使的房间不仅安装了壁炉,还有泡澡用的大木桶,感觉有点像后世的高档民俗酒店。
经过二十多天的舟马劳顿,周宁的确是被累得够呛,晚宴之后谢绝了朝鲜官员的观戏邀请,早早便回了房间。
他本想泡个热水澡就睡觉,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突破了他的想象空间,他做梦也想不到,朝鲜国王的后宫里竟有如此大胆的女人。
事情是这样的:
周宁刚进房间没多久,下人就给木桶装满了热水,然后他便宽衣解带开始沐浴。
才过了不一会儿,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一个柔和的女声用生涩的汉语说道:“上使大人,我们要进来加热水。”
“进来吧。”周宁前世经常和包工头一起去洗“三温暖”,没少在陌生女人面前赤身裸体,所以也不觉得女人进房间来加洗澡水有什么问题。
房门被推开,两名壮妇将一桶热水抬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头戴毡帽的女子。
壮妇放下热水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女子则径直来到木桶边落坐,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周宁见状嘴角一弯,心道:这个朝鲜国王还是蛮懂待客之道的嘛。随即他便大大方方的对女子进行了一番打量。
女子的毡帽上罩了层面纱,故而看不太清容貌,不过身材确实很棒。
她不似传统的东方女性那般娇小,肩头比较宽,胸前的衣物被撑得鼓鼓囊囊,感觉很丰满,腰部被布料遮挡了视线,不好断言粗细,但臀部属实称得上肥美,凳子边缘的流线型轮廓异常醒目。
两人安安静静的相互审视了好一会儿,周宁率先打破沉默:“你好。”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叠纸,又抽一张拿给周宁看。
纸上既有汉字也有韩语,应该是相同的意思,汉字写的是:阁下可是正使周大人。
“对啊。”周宁一边说一边点头。
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又抽出一张纸:大人可否尽早将蟒袍赏赐给世子。
周宁笑着摇了摇头。
女子点头回应,再将第三张纸递了出来:一千两黄金,请大人十日内举行册封仪式。
周宁依旧摇头。
女子不动声色的举起第四张纸:两千两黄金,三位美姬,还有高丽参买卖。
周宁缓缓收起笑意,冷声道:“不行。”
女子微微一笑,抬手取下毡帽,露出其姣好的容貌。
她的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肤色略深,前额留着一小撮刘海儿,眉毛稍稍粗了一点,却也独具韵味,那双眸子不算清澈,但足够深邃,脸蛋上的那对小酒窝令她的笑容更显迷人,嘴唇比较厚,可也不难看,反倒容易让人联想到被她包裹住时的美妙感受。
这绝对是一个可人的尤物,从她的眼神里就能领会到那种炙热的渴求,比即将迸发的火山更加躁动不安。
她毫不介意周宁贪婪的目光,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妖媚,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最后一张纸被缓缓展开,房间里的温度旋即直线上升,只因纸上写的正是男人的梦想:妾身能否伺候大人沐浴就寝?
这还用得着问吗?周宁不由得露出一副坏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