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和马兰都是成年人,因为你情我愿而走到一起也是好事,只不过马兰身为白杆兵的一员不能随意离队,必须征得马祥麟的同意。
刘铁知道自己搞不定此事,只能向老板求助。
周宁也觉得不错,他正好可以用马兰来保护云儿和月儿的安全,便一口应允下来。
谁知此时黄贞和张贤又站了出来,原来这二位也看对了眼,想要一起过日子。
于是马兰与张贤之间就进行了一次转会,从今以后张贤给黄贞做副手,成为了一名白杆兵,马兰和刘铁一起给周宁做保镖,可说是皆大欢喜。
两对新人都是行伍出身,没那么多讲究,次日便在周宁的小院里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秦良玉和白再香被请来做证婚人,马祥麟、赵率教、祖大寿以及韩初命等人作为嘉宾出席了婚礼,场面还弄得蛮热闹。
九月二十二日,王化贞奉命回京述职。
在东林群贤的帮助下,他逃脱了被降罪处罚的结果,却也失去了辽东巡抚这顶从二品的乌纱帽,仕途遭受了沉重打击。
孙得功等叛将也于当日被押往山海关接受审讯,负责拷问他们的官员是锦衣卫驻派山海关的指挥佥事:许显纯。
这位老哥别的本事或许不咋滴,但绝对是审问犯人的一把好手,要从孙得功等人嘴里挖出点东西来,肯定不成问题。
九月二十三日,奢崇明叛乱的军报传至广宁。
秦良玉母子随即率领所部四千余人开拔,奔赴四川平叛,另留下不足千名白杆兵交由黄贞指挥,继续驻守广宁。
白再香想立刻回去参与平叛,奈何她手里无兵无将,只能以土司夫人的名义给兵部发了一封急递,请求朝廷派兵增援酉阳。
由于刚刚伤愈,身子骨还很虚,当天下午她就因急火攻心病倒了,这回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周宁也给客印月和魏忠贤发了私信,请二人在皇帝耳边吹吹风,加快征调部队的速度。
是夜,他带着李氏姐妹去探望白再香……
三人进了卧室还是用老套路把下人支开,周宁来到床边落坐,轻轻唤了一声“姐”,然后握住了藏在薄被下的柔荑。
白再香面无表情的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我放心不下,就想来见你。”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我才要来。”周宁一边说,一边温柔的摩挲着柔荑。
白再香皱了皱眉,撇嘴道:“我不想见你。”
“我明白。”
“那你还要来。”
“不来的话我会胡思乱想,看到你才能让我安心。”周宁的神色很淡定,但语气非常认真。
白再香眼眶一红,紧咬住嘴唇,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身为一位土司夫人,她自然很担心叛军是否会攻打家乡,更担心常年卧病在床的丈夫应付不了眼前的危局。
她焦虑的事情和她所爱之人一点不搭边,甚至可以说是对立的,可面对如此严重的局势,她能不着急吗?
她希望有人能分担她的忧愁,问题是丈夫的事情怎么能拿出来跟情人说?
她感觉自己同时背叛了两个男人!
其实周宁倒不怎么在意,毕竟他是第三者,他的头上又没有顶着绿帽子,他只是来安慰一下情人。
“姐,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你说出来会感觉好一点的话,我就愿意听。”
“我……我不想说。”
“那让我抱抱吧。”周宁说完便将白再香拉入怀中,用极尽爱惜的姿势拥紧了女体,接着柔声道:“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不好。”
“那这样呢?”
既然已经突破了界限,不妨再过分一点,当牛头人就得牛出格调,占了身子不占心的牛头人不是一个合格的牛头人。
为了秉承上述宗旨,周宁根本不管白再香如何回答,继续施展温存的手段。
他一手轻抚着女人的背心,一手环抱住女人的腰肢,虽然亲密,却不带丝毫情色的意味。
这不是在调情,而是在交心,用体贴入微的爱抚让对方的负面情绪逐渐得到释放。
不过这种行为的效果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很吃这一套,有的人却会觉得反感,所以不能不分对象的乱用。
白再香的性子属于教科书上的范本案例,因而周宁才敢于大胆尝试,否则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无声的拥抱持续了一会儿,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时间仿佛也被凝固住,只有脉搏仍在跳动。
女人的呼吸从急促逐渐变得平缓,身子好像也软了下来,无力的靠在男人怀里。
“好点儿了吗?”
“嗯。”
“那就让我多抱一会儿,云儿她们过来的时候能听到脚步声。”
“嗯。”白再香忍不住搂紧周宁,轻声道:“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知道一部分。”
“那…那你是不是很生气?”
周宁一愣,含住白再香的耳垂道:“别说这些了。”
“小宁,有些话…我要先对你说清楚。”
“那好吧。”
“我想和你在一起,做梦都想,可我现在还是土司夫人,我必须回家乡去平叛。”
周宁抚了抚白再香的脊背,轻轻“嗯”了一声。
“等平定了叛乱我一定来找你。”
“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制造一起意外,让别人都以为我死了。”
“这么直接?”
“我想过了,只有这样最稳妥,也不会连累你。”白再香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决,她已然下定了决心,要将私奔进行到底。
在别人看来她是高高在上的土司夫人,威风凛凛、颐指气使,可谁又知道她从十五岁嫁入冉家,一直在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过日子。
她本是活泼好动的土家女孩,骨子里就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但自从成为土司夫人之后,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天性都压抑下来。
而今她韶华已逝,却意外的寻觅到了爱情,便重新燃起了对人生的期许。
这是她第一次不顾一切的追求心之所爱,也是最后一次,坦白说她并无把握确定周宁会对她有始有终,可她依旧愿意赌上所有。
夜色渐深,美丽的土司夫人蜷缩在被窝里安然入睡,她不再有更多奢求,唯愿情郎能从身后抱着她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