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秀心底一个咯噔,这好好的,怎么会复发?
难道是因为林朗?
何文秀十分担忧,让周承毅先走。
她要先安抚好章知歆,才能和他讲电话。
“知歆。”
何文秀坐在她旁边,小声地喊了一下。
章知歆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应。
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眼神空洞得可怕。
何文秀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她,生怕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她用力地抱住章知歆:“没事了,妈妈回来了,你听到妈妈说话了吗。
咱知歆也是大姑娘了,别怕,妈妈能护住你一次,就能护住你第二次。
林朗就算出来又怎么样,只要他敢胡来,妈妈就能让他这辈子都把牢底坐穿!”
何文秀一直温声安抚,不断保证。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料林朗也不敢胡来的。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联系林爸林妈,把这事再谈谈。
林爸林妈有俩儿子,大的不靠谱,小的刚出狱。
肯定会劝林朗别乱来,大家和平了事的。
她也不会让章知歆一个人出门,尽量做好措施,不给林朗乱来的机会。
章知歆眸底渐渐恢复焦距,她抽噎着:“妈,对不起,对不起……”
她挠着头发,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声音被挤压后,沉闷闷的。
“是我的错,我错了,怎么办,我错了。”
“他不会放过我的,我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我毁了,他也什么都知道了……”
章知歆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各种胡言乱语。
何文秀急忙忙地找到尘封已久的药,又倒了杯水给她。
“有机会的,别乱想,来,把药吃了,妈妈在。
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能为你解决的,别怕啊。”
那药有安神镇定的作用,章知歆吃了后,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何文秀抱不起她,索性拿了张被子给她盖住。
而后,小心翼翼打开冰箱,拿了鸡蛋和蔬菜,简单地煮了碗面吃。
李新超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没回家。
何文秀看了眼章知歆,确认她还在熟睡,这才踮着脚轻轻走回房间。
“知歆回来了,林朗就在小区门口堵她。
你要是有空的话,过来我这边,可能需要你帮忙。”
李新超语气变得紧张:“他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是吧,我感觉他前不久才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陪着知歆,我找人问问。”
“成。”
挂断电话后,何文秀继续吃面。
章知歆也没吃晚饭,她索性给点了外卖放着。
等章知歆醒了,微波炉叮一下就能吃了。
忙活完后,何文秀才想起要给周承毅打电话。
周承毅特地给她发了个短信,所以她直接回拨就行了。
电话接通后,何文秀问:“你怎么会特地送知歆回来,小伙子,阿姨是过来人,你和知歆的关系不简单吧。”
周承毅轻笑:“我是她老板,她在我公司做兼职。
她因为我的缘故被影响了,所以我送她回来。
阿姨,关于这个林朗和知歆的事,您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何文秀马上有所警惕:“就算你是老板,也没资格去深究员工是私事。
更何况知歆只是做兼职,她随时都能不做。”
周承毅解释道:“阿姨,您误会了,我想知道,是因为我想帮她。
对付人渣,你不能讲究正义,有时候方法也得偏一点,阿姨您说是吗?”
周承毅脑海里全是林朗说的话,恶毒,又令他动容。
他曾以为章知歆不过是被宠坏的孩子,一点小事,估计都能当成是大伤害。
殊不知……她真的受过重大创伤。
若是以前,周承毅不会主动帮忙,自己惹一身腥。
可这个林朗,是被廖燕青给翻出来的。
他作为当事人之一,不出手,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当时周承毅收手没再和林朗扭打,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如果真要解决这人渣,那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何文秀拧紧了眉头:“小伙子,你当阿姨好糊弄是不是?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家知歆做过不好的事?”
周承毅无奈道:“我没有,阿姨,她是我的员工,我是个有道德的老板。”
他坚持这么说,何文秀怎么问,都让他露出破绽。
何文秀只能作罢:“那我也不能讲,我只能说林朗是个坏人,他想伤害知歆。
你要是有办法把他弄走,阿姨感谢你。
如果弄不走,那你也别多管闲事,嘴上要积德。”
周承毅知道这事不好说,他没再继续问下去。
但不问,不代表他不能查。
就当是还人情吧,这一次,由他来当章知歆的盾。
何文秀捏了捏眉心,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是何文斌打来的。
“知歆怎么样了,咳咳……我这有点事,就没过去。
她应该没事吧,咳咳咳……”
不过短短几句话,何文斌就两次大咳嗽。
咳得何文秀眉头紧皱:“哥,你感冒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知歆没事,你不用担心。”
何文斌语气虚弱却随意:“小感冒,不碍事,那你照顾好知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哥,你要注意身体。
实在忙不过来的话,再请个员工吧。”
何文斌拒绝:“没事,最近生意很淡,忙得过来。
我挂了,你忙。”
何文斌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又捂着胸口,爆发更强烈的咳嗽声。
等缓过气后,他才进厕所,吐了口痰。
那痰落在洗手盆上,带着许多血丝。
“爸,你怎么了?”
突然,何海洋的声音响起。
何文斌急忙开水冲掉那血丝,探头出来说:“没事,可能感冒了,有点咳嗽。
你赶紧复习吧,爸没事。”
何海洋即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高考,即便是寒假,那也不能有片刻松懈。
何文斌缓了缓,才走出去。
看来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