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宏很激动:“你有什么办法?”
刘果看了眼公婆,才小声道:“钱是叔叔阿姨给文秀的,那就证明这房子叔叔阿姨也有份。
你那份可以不要,你让叔叔阿姨去找文秀,要他们那一份。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是能拿到当初转账的记录做证据。”
章嘉宏瞬间大笑:“果儿,还是你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啊?”
何文秀心肠还是很软的,而他也答应离婚,什么都给何文秀了。
那到时候公婆再去打感情牌,态度好点,把自己说得凄惨点,也许何文秀会心软分一杯羹给公婆。
总之……这也许是最后的法子了。
若是还不行的话,也就只能认栽了。
因为章嘉宏真不能坐牢,所以不能硬刚。
婆婆道:“我们就这么试试,她要是不给,我就去告发她!”
章嘉宏忙道:“妈,你千万不能冲动,何文秀还握着我的罪证呢,别把她逼急了。”
刘果点点头:“嘉宏说得对,这事不能急,要慢慢来。
嘉宏,离婚后你就和我住吧,叔叔阿姨过来也住得下。”
刘果越是大度,就显得何文秀小家子气。
公婆也是越看越喜欢,如果何文秀是这脾气,那二胎三胎都满大街跑了,嘉宏哪里需要出轨生孩子?
所以啊,这还是怪何文秀!
二老在刘果这住下,第二天一早,刘果早早做了早餐。
“叔叔阿姨,你们慢慢吃,我先送轩儿去幼儿园。”
她给轩儿穿戴整齐,就教导他:“轩儿,向爷爷奶奶说再见。”
轩儿长得很标致,和章嘉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抬起手,声音脆生生:“爷爷奶奶再见。”
公婆看着轩儿,心花怒放。
“好好好,再见,去幼儿园要乖乖听话。”
刘果虽然什么都没争,什么都没做。
但却在无形之中让二老都偏向了她,认可她。
章嘉宏和公婆吃饱,就又回家。
今天他们就得去办离婚证,并做财产的交接处理。
他们回到家,家里却空无一人。
“何文秀,何文秀?”
章嘉宏进主卧找了一圈,没人。
章知歆的房间也开着门,有点凌乱。
婆婆有点尿急,走去厕所,结果突然尖叫。
“血!”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厕所,十分惶恐:“嘉宏,血……”
章嘉宏连忙跑过去:“妈,什么血?”
他往厕所一看,才发现浴缸里的水,都是红色的。
公公也急忙跑来:“这地上也全是血,怎么回事?”
章嘉宏将婆婆扶起来:“爸妈,你们先坐会,我继续给何文秀打电话!”
何文秀电话接不通,他想了想,又给何文斌打。
何文斌倒是接了,章嘉宏焦急问:“何文秀和知歆呢?她们出什么事了,家里怎么那么多血?!”
何文斌一夜没睡,眼睛全是红血丝。
他眨了眨眼,酸涩疼痛得厉害。
“知歆昨晚自杀了,现在在医院。”
“你说什么,知歆怎么可能自杀?何文秀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章嘉宏撕声吼着,心脏砰砰跳:“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公婆都惊呆了,自杀?
好好的大姑娘,怎么会自杀,作孽啊!
章嘉宏拿到地址后,又带着公婆火急火燎赶去医院。
他虽然出轨,虽然利用了章知歆。
但他也从未想过章知歆会自杀会死,他担心得要命。
一到医院,他就飞奔进去。
公婆跟不上,只能相互搀扶走在后面。
章嘉宏跑到病房外,大口地喘气。
章知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何文秀坐在床边,捂着脸自责地哭泣。
“都怪我,如果昨晚我语气不那么重,知歆也就不会……”
昨晚,何文秀睡得早,半夜起了一次夜。
她眯着眼睛走去厕所,结果一开灯,就看到章知歆躺在浴缸里。
而浴缸里的水,全是红的。
何文秀吓得双腿发软,何爸何妈本就浅眠,听到动静也全都醒了出来看情况。
章知歆足足有一米六的个头,何文秀根本抱不起她。
只能用力把她从水里拖出来,发现她左手有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章知歆还有意识,眼睛半睁,怨毒地盯着何文秀。
“滚开!我不用你假好心!”
可她没有力气,根本推不开何文秀。
只能嘴皮子逞能:“你不就是生了我嘛,那我就把命还给你,我……我不欠你们的,你们爱离婚就离……”
旁边放着修眉刀,她还想继续割腕。
何文秀连忙将修眉刀扔到一旁,用纸巾缠住章知歆的手腕。
“章知歆,你犯什么傻啊!”
何文秀泣不成声,却又不得不强撑着,和何爸一起把她弄到车上。
何妈联系了何文斌,全家人连夜赶去医院。
章知歆伤口虽然割得不深,但却在水里泡了很久。
失血过多造成缺血性休克,折腾了一夜,才转危为安。
何文秀又内疚又自责,几度哭晕过去。
她反复呢喃着:“爸,妈,我真的做错了吗?我不该离婚吗?
知歆她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如果我知道她承受力这么差,我肯定什么都答应章嘉宏。
钱财什么的,哪有她的命重要?”
何文斌捏着何文秀的双肩,用力摇晃:“你给我清醒点,错不在你,是她承受力太差!”
何文秀甩开何文斌,脸上全是泪水,头发都粘在上面,十分狼狈。
“她就不该承受这些,是我错了,知歆,妈妈对不起你!”
何文斌还想说什么,何妈连忙按住他:“闭嘴吧你,让她冷静一下。”
何文斌被何妈拉到一旁,他烦躁道:“妈,我说错了吗?该自责的也不是她,她反倒自我怀疑了。
是不是只要章知歆说不想父母离婚,她就不离了,孩子不能这么惯着!”
何妈道:“你没错又怎么样,这就不是能讲理的事,等会知歆醒了,你千万别说重话。
这孩子承受能力太差,再自杀怎么办,这不是要文秀的命吗?”
何文斌被何妈训了一顿,索性也不说了。
人家当爹妈的都不急,他这个当舅舅的急什么?
折腾了这么久,天也亮了。
二老身体不好,何文斌就让他们回去休息。
“我保证不乱说行了吧,你们就回去吧。”
何妈确实心口不舒服了,所以和何爸先回去了。
何文秀守着章知歆,一直喃喃自语。
何文斌起初还劝几句,后来索性不劝了,让她发泄。
接到章嘉宏的电话后,何文斌也告诉了何文秀。
但何文秀还是没任何反应,直到章嘉宏跑进来,狠狠拽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章嘉宏问:“何文秀,她是被我蒙骗才污蔑你的,你怎么能报复自己的亲女儿?!”
婆婆也趴在床边哭:“我可怜的孙女啊,你怎么就那么傻!”
何文秀张了张嘴:“我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章嘉宏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我是没资格怪你,我怪我自己还不行吗?我昨晚就该带着知歆一起走!”
他说是不怪何文秀,但那眼神却恨不得把何文秀生吞活剥。
何文秀本就胆战心惊一晚上,如今还得被章嘉宏训斥,她也气不过了。
“对,就该怪你,如果你不出轨,我们家能散吗?”
婆婆狠狠推了何文秀一把:“如果你答应生二胎,嘉宏能出轨吗?
根源还是在你,都怪你太自私,现在差点害得知歆没了命,你满意了吗?”
“我……”
“干嘛呢你们,歪理一大堆,这些话你胆敢在法庭上说吗?”
何文斌护住何文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章知歆醒来,还将床头柜的水碰倒在地,众人才猛地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章知歆,一时之间,竟忘了该说什么。
章知歆冷着脸,眸底尽是恨意。
她声音很虚,气若游丝。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死了你们该离婚就离婚,该再婚就再婚,生多少个都不用顾及我的感受。
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救我,让我去看着你们自以为为了我好吵架,真恶心!”
章知歆很激动,她用力扯开左手腕的纱布,狠狠地抠着伤口,痛得打哆嗦。
鲜血很快染红了纱布,但她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只想去死。
何文秀吓坏了,第一时间按住她。
“放开我,我不用你假好心!”
何文斌按了呼叫铃,章嘉宏也帮忙按住章知歆。
可章知歆却不领情,双手双脚动不了,她就逮着何文秀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就像受伤的小兽般,用自己的方式自我保护。
而何文秀,就是那个入侵者。
“章知歆,松口!”
何文斌大惊,又想把她拉开。
“哥,你别动她,让她咬!”
何文秀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她哽咽道:“离婚是爸妈的错,但爸妈不会因为离婚了就不爱你。”
章知歆松了口,满嘴是血。
“我不需要残缺家庭的爱,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就不要离婚!”
章知歆很害怕,昨晚她一直胡思乱想。
她很怕别人知道她家里残破不堪,她怕被当成异类,她怕被欺凌嘲笑。
所以她才会那么抗拒打官司,才会帮章嘉宏劝何文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人都是骗子!
她盯着何文秀:“你说话啊,难道就不能为了我不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