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疏忽了,让小果赖独自置于风险之中。”乔惜心中自责不已,“夫君,去县衙。”
三人马不停蹄,再次踏上前往安云县衙的路途。
一路上,乔惜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天禄加快速度,希望能尽快赶到目的地。
终于,马车抵达了安云县衙。
乔惜急匆匆跳下马车,径直向衙役走去:“官爷,向您打听个事儿。”
墨砚舟快步去到她身边,衙役冷眼打量一番,捻了捻手指,意味深长:“何事?”
乔惜顾不得其他,迅速从钱袋中取出一块碎银递给衙役。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是一种必要的手段。
衙役冷笑一声,并不打算接过,反笑着调侃:“看样子,你们心不诚呐?”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乔惜的钱袋,暗示着更多的贿赂。
得寸进尺的人,姑奶奶见多了!
乔惜迷人的桃花眼眸微眯,面色一冷:“若都给了你,恐怕你也是有命拿,没命花。”
天禄立时上前,利落地将其双手反剪在身后。
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一旁的衙役见状,便知他的身手不凡,无一人上前。
“说,你们县太爷今日,可从雨桐馆带走一名稚龄小儿?”天禄逼问道,他的声音低沉威严,不容置疑。
衙役感受到了压力,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
他亦知道自己遇到了不好惹的人物,不敢再耍花样。
“是......是的,好汉、大、大侠饶命。”衙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知徐大人确实命人将一名幼童带至徐府。”
乔惜眉头紧蹙:“你们大人不在县衙?”
“回夫人,是。”衙役冷汗直冒:“徐大人他,除了每月初一十五,来县衙处理公务,其余时间都在府内陪新夫人。”
“没想到,还是个情种。”乔惜冷笑一声,轻扬下巴,天禄陡然松手,“带路。”
衙役迫于天禄的武力震慑,只得老实带路。
不多时,一座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乔惜天启宫的府邸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府门前,此刻正跪着一名摇摇欲坠的男子。
乔惜疑惑地望向他,衙役见状立即解释:“几位有所不知,这位,是咱们安云的李县丞,李大人。”
“哦~?既是县丞,为何会跪在徐县令门口?”乔惜看向天禄,努了努嘴。
天禄瘪瘪嘴,上前欲将之扶起,岂料对方根本不领情。
乔惜皱眉,转向衙役:“这又是为何?”
衙役环顾四周,凑上前,墨砚舟顺势将乔惜挡在身后:“就站这儿说。”
衙役撇撇嘴:“二位有所不知,这李大人的舍妹,方豆蔻之年,便已是小家碧玉;那杨家少爷杨映辉,上月趁李大人外出办差,便将其妹掳入杨府。”
衙役叹息道:“小姑娘性格刚烈,宁死不从,咬舌自尽。”
“李大人回来得知此事,上杨府闹了一通,才要回其妹尸身。”衙役侧首望向那执拗,跪地不起的身影长叹一声:
“想来,许是状纸又被徐大人撕毁,罚跪呢吧。”
乔惜眉心微蹙:“所以,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衙役轻摇头:“每隔两日,李大人身子稍缓,便会重新拟好状纸,前来徐府门口鸣冤,风雨无阻。”
乔惜心中唏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此时再看徐府,更是格外刺眼。
乔惜拽了拽墨砚舟的衣袖,歪头撒娇:“帮帮他?嗯~?”
墨砚舟点头,上前与李县丞交涉几句。
随后将其轻掀袖口,李县丞一怔。
又见墨砚舟指了指乔惜,李县丞诧异地回身,向着乔惜郑重叩首,随后就着天禄的手起身,脚步蹒跚地离去。
徐府的府门高阔,两旁立着两尊精雕细琢的石狮子,气势磅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门上朱漆鲜艳,金钉排列整齐,每颗金钉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府主的尊贵与富有。
府衙上前与府卫交涉一二,后折返回来,领着他们踏入徐府,眼前的景象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惊叹不已。
府邸的宏伟奢华,即便是墨砚舟这样见多识广之人,也不由得心中暗自称奇。
踏入府内,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向前,两旁栽种着各类名贵花卉,玫瑰、牡丹、兰花争艳斗丽,花香扑鼻,仿佛踏入了一个花的海洋。
分明是隆冬时节,却能让这些花卉开放,足以见得主人是花了心思了。
小路尽头,一座精美的亭台楼阁映入眼帘,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匠人的巧思与精细。
步入正厅,更是一番金碧辉煌的景象。
厅堂高大宽敞,四壁挂着名家字画,笔力遒劲,意境深远。
正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山川壮丽,云雾缭绕,让人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
地面铺着上好的云石,光可鉴人,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沉淀上。
乔惜恨得牙痒痒,一个中县令就能如此奢靡,身为帝王的她,所居住的天启宫与之对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好,好得很!徐光,这回若不让你一抹精光都对不起你爹娘赐予你的好名字!
若不让你一贫如洗、两袖清风,姑奶奶的名字倒着写!
正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长桌,桌面上摆放着各式珍玩,玉器、瓷器、金银器皿,琳琅满目,无一不彰显着府主的品味与地位。
两侧的回廊通向各个房间,走廊上挂着精致的灯笼。
不用想也知道,夜幕降临时,灯笼亮起,这府邸该有多耀眼,简直是要闪瞎姑奶奶的24K钛合金眼。
其豪华奢靡,让人瞠目结舌,令人发指!
久等未至,乔惜极不耐烦:“怎么?你们徐大人如此大派头?”
衙役悻悻然:“我再去催上一催。”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扰本大人清梦?”
紧接着,一抹圆润肥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长着一张四方四正的大饼脸,一双吊梢眼微眯,宽鼻厚唇,瞧着略显别扭。
衙役挤眉弄眼,向他传递着信息,岂料人家压根儿没搭理他,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乔惜,那眼神中尽是轻薄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