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起身,逐一查看布样,最终挑选出几款较为舒适的面料,且颜色低调不张扬。
随后,她又去到另一边,挑选了几款简约大方的绣样图型。
安排妥当后,她顺手递去几张纸稿,“按照他的尺寸,将图纸上款式也做出来。”
凌尚衣双手接过纸稿,展开查看,一脸懵逼。
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图纸上画的......是衣服?怎这般怪异?”
乔惜向她投去一记肯定的目光。
另外两名绣师也凑上前去,毫不意外,她们眼中也露出诧异的神情。
只见图纸上还清晰地标注了面料和缝制接口,分为上下两体,
她们还是头一次见衣袍是这模样,还有名字,分别为,衣、裤。
乔惜手指摩挲着下巴,呻吟片刻:“若是无法复刻,能做至七八分像即可,尤其是纽扣位置,但大致版型不能变。听清楚了吗?”
她们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凌尚衣将图纸翻至最后一张,她们仨出奇一致的瞳孔地震,“这、这这......这又是何物?”
其中一名绣师狐疑:“瞧着像女子贴身之物,只是较长一些。”
另一名绣师缩了缩脖子:“这也是给墨相大人穿的?”
凌尚衣小心翼翼,试探性询问:“这款,也按照墨相大人的尺寸做吗?是何模样?还请陛下明示。”
乔惜接过图纸,尴尬一怔,解释道:“那什么,这件......按孤的尺寸做。”
她指了下图纸上的某个部位,又在自己身上比划,“这是这里,这是这儿,从这到这儿...懂了吗?”
她们仨懵懂地点了点头。
乔惜摩挲着下巴:“对了,布料记得用蜀锦。”
凌尚衣茫然地点头应下。
乔惜挥了挥手:“行了,就这些,你们下去准备吧。”
待尚服局的人离去后,乔惜侧首望向身侧:“皮卡丘,命人通知尚食监,今晚在凤仪宫用膳,多添副碗筷。”
皮卡丘立即走到门口,吩咐下去。
当一切安排妥当,乔惜蹲下轻柔地抱起来福,转身走向紧邻的偏殿,
抬手以指节轻扣门扉,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夜色中轻轻回荡,“墨砚舟。”
她转身将来福递给皮卡丘,回身正欲敲门时。
门扉缓缓开启,墨砚舟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身姿挺拔如松,儒雅中透着一股矜贵之气,仿佛画卷中走出的君子。
微风拂面,乔惜微微愣神,这是什么风朝我吹来了?没错,是春风......
墨砚舟伸手,手背轻贴她的额头,喃喃:“没发烧,怎说胡话?”
额头上一阵冰冷的触感,乔惜神游回来,双手一把握住墨砚舟的手,“怎会这么凉?”
她转向墨砚舟身侧的天禄:“那个谁。”
天禄指了指自己,“???”
乔惜颔首:“对,没错,就是你,给你家大人寻件大氅来,夜里温差大,别冻凉了。”
天禄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家大人说不用,就没带来。”
乔惜蹙眉,不悦:“他说不用就不用?你是干什么吃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懂不懂?”
天禄默默低下头:“小的往后注意。”
乔惜撇撇嘴,不再理他,拉着墨砚舟径直上了御辇,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披在二人身上。
“坐近些,这样咱们俩都不会冻着。”
墨砚舟顺从地往乔惜身边挪了挪,二人紧贴着,乔惜顺势抬起墨砚舟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依偎在他怀中。
美其名曰:“这样暖和。”
墨砚舟勾唇,并不言语。
来福蜷在皮卡丘怀中,皮卡丘高呼:“摆驾,凤仪宫!”
墨砚舟深邃的丹凤眼眸微闪,似乎未料到乔惜会如此安排。
不只是他,就连赵黎川也未曾料到,他和墨砚舟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御辇在凤仪宫门口停下,皮卡丘的声音随之响起:“陛下驾到!”
赵黎川一愣,立即将手中的奏折收拢,福达公公也连忙帮着收拾,将那两摞重要与机密的奏折分别收入床榻后的木箱中。
乔惜与墨砚舟一前一后地穿过庭院,进入凤仪宫主殿。
见赵黎川迎了上来,乔惜挥了挥手,眉眼弯弯:“嗨,帝夫,可用过晚膳了?”
赵黎川微笑着点了点头。
乔惜摆摆手:“不重要,用了也无妨,陪孤与墨相再用点便是,我们两个人用膳怪尴尬的。”
赵黎川无语:三个人岂不是更尴尬?
乔惜率先向里走去,身后的赵黎川与墨砚舟对视一眼,二人表情略尴尬的低下头。
三人在餐桌前落座,乔惜摆摆手,让殿内伺候的人离开。
随即,她侧眸看向左侧:“那个,墨卿,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吃食?”
墨砚舟轻摇了摇头。
乔惜笑盈盈:“别客气,将这当自己家便是,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顿顿都要新鲜。”
墨砚舟与赵黎川神同步地蹙眉,悄悄地再次对视一眼:这句俗语,后面是这样说的?
“怎么了?”乔惜疑惑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她抬起双手,轻拍了拍二人的肩:“别拘谨嘛,知道你们墨守成规,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要懂得变通。”
就着他们的肩站起身:“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孤就看着安排啦!”
说着,她转身便向门口走去:“皮卡丘。”
趁着乔惜离开的间隙,赵黎川低笑:“没想到,她竟将你弄进了宫来。”
墨砚舟苦笑:“臣也未料到。”
他未料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本还想着如何接近乔惜,岂料......
结果正中他下怀,如此一来,他便有机会在乔惜口中套出爹娘的死因。
赵黎川向墨砚舟投去一记赞赏的目光:“砚舟,寡人很是欣慰,未曾想,你竟能为寡人做到这份上。”
墨砚舟扯了扯嘴角:“形势所迫,入宫还能躲个清净。”
赵黎川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唉,不必遮掩,寡人又岂会不知你的心意?”
说着他端起茶盏:“无论如何,此生能得你这一知己,足矣!”
墨砚舟一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