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易遇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赵青珩说话还是有点水平的。
贺林看向赵青珩的目光里藏着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敌意。
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易遇慈现在就喜欢这种的?
是因为他不会反抗她吗?
这种没有一点挑战性的男人陪在自己身边有什么意思。
长得娘里娘气的,哪里比得上自己。
他从前可是从来不让易遇慈抱自己一下的。
再看看赵青珩,一点也不矜持。
赵青珩一向敏感,即使有墨镜的遮挡也能将贺林眸中的嫉妒看得一清二楚。
想起上次他对自己说过的酸话,赵青珩圈住易遇慈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将人往后一带,另一手撑在门框上,“非常不好意思,我们要吃晚饭了,就不招待你们了,再见。”
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隔绝成内外两个世界,悲欢各不相通。
赵青珩的占有欲不逞多让,他只想易遇慈是他一个人的,什么贺林统统都得靠边站。
易遇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朝餐桌的方向看了一眼,“饭做好了吗?好饿。”
一句可怜巴巴的好饿,瞬间让他把自己堵在喉头的话给咽了下去,“好了好了。”
牵着易遇慈坐到餐桌旁,赵青珩先给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随之才在她对面坐下。
看着他把墨镜摘下放到一旁,易遇慈不动声色地把红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顺势想了个借口:“赵青珩,认识这么多天还没有一起喝过酒,敬你一杯。”
赵青珩完全不做他想,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就碰了上去,“天天开心。”
醇厚顺滑的酒液被毫无防备地喝下,易遇慈满意地勾起唇角。
接下来的时间餐厅里没有人再说话,一时只余碗筷碰撞的声响。
赵青珩一直憋着话想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心脏在胸腔砰砰作响,气血上涌间感觉头也晕晕的。
他食不知味,脑中一直在想刚才那个男人和易遇慈究竟是什么关系。
前男友?
还是分手不怎么体面的那种。
忍了许久终是没忍住,他轻咳一声放下筷子,胳膊撑在桌面,出声询问:“遇慈,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你们……”
易遇慈一直在等赵青珩药性发作,闻言抬起头,“嗯?贺林?”
“我之前在追他,为了他才买了这里的房子。”
这个回答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赵青珩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反应。
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脏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
怪不得。
她愿意为了他在这个小区买房子,在这里定居,她一定很爱他吧。
想起她之前说过的,有喜欢的人,两情相悦。
赵青珩只觉得鼻尖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根本无法呼吸。
他无意识地张开嘴喘息了两声,声音艰涩,“原来是这样。”
他跟她认识得太晚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人。
自己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赵青珩垂下脑袋,眼睛紧紧盯着桌面的吊灯倒影,忍着眼眶的酸涩不让自己哭出来。
膝盖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所做的一切像一个笑话。
是他太以为是,他太想跟易遇慈在一起了,没有去想她的意愿。
赵青珩很难过,很想躲起来哭,但他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人。
他吸了吸鼻子,眨掉眼眶里的眼泪,脑袋里的眩晕感却更重,感觉稳稳的桌面开始晃动,眼前光影朦胧变幻,终是失力般一头栽在臂弯里。
最后的最后,他隐隐约约听见易遇慈的声音响起,“好好睡吧,乖宝宝。”
*
赵青珩睡得很沉,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跟易遇慈谈了恋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最后还答应了他的求婚。
他很开心,强烈的满足感填满他的心脏,嘴角疯狂上扬,抑制不住地想笑。
听见自己的笑声响起,而后猛地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漆黑,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眼前的漆黑,回忆起梦里和易遇慈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些怅然若失。
只是一个梦啊,一个美梦。
时至此刻,他依旧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刚想翻个身继续睡的时候,床边突然传来易遇慈的声音,“宝宝,你醒了?”
啪嗒一声,客卧的小夜灯被打开,赵青珩偏了偏头,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重新转过来。
这并不是他租的房子,身上的被单粉粉的,看起来是女孩子的卧室。
易遇慈就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有些迷茫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遇慈,这是你家吗?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太困了,就睡着了,抱歉。”
听听,多单纯的男人,丝毫没有怀疑过她给他倒的那杯红酒有问题。
没听见她的回答,赵青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打扰你了,我先回家……”
他一边说一边掀被子,话没说完,声音倏地堵在喉头。
粉色被单下,他的左脚腕扣着一条金色的锁链,环圈处还有一个细小的铃铛,微微晃动叮咚声作响,而锁链的另一头深深嵌进了墙壁里。
赵青珩抬了抬脚,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尝试着用手想把锁链掰开,却毫无作用。
他这才抬头看向易遇慈,“遇慈,这是什么意思?”
遇慈这是要把他关起来吗?
怎么办,突然好兴奋。
想通了这一点,赵青珩的眼里瞬间亮起了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带着温度,灼烧得易遇慈偏了偏头。
她起身靠近他,半跪在床边,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在唇角。
他的唇色很红,微微张着,像是在邀请她一亲芳泽。
易遇慈的拇指在他唇边轻轻摩挲着,平淡无波的声音下隐藏着偏执的占有欲,“只有把你锁起来,这样你才不会消失。”
言毕,她凑上前吻住他的唇。
赵青珩目光呆滞,任由她作乱,脑袋迷迷糊糊的,像有一锅沸腾的浆糊在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宝宝在说什么呢?
即使她不锁着自己,自己也不会消失的。
他要像鬼一样缠着易遇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