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泽这小滑头还真能装!那行,看我怎么收拾你!”
都没任何后撤步,赵梓便草草一招拦式,径直迎上了纬泽的枪头。使这招时,赵梓是带着笑的,可双方枪尖一接触,他却感觉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巨力,顺着枪杆直冲的他双臂!
啊啊啊……纬泽这混蛋使诈!这下,赵梓是什么想法都没了。只可惜他枪法许久未练,对上灵气充沛力量足的纬泽,也未必有什么优势。加之先机已失,而后不管他如何发力,都只是单方面的被纬泽耍。
杜豆子强迫安排的枪法比试,很快就这么一边倒了。从头到尾打酱油的寇大胆,这时候自然还是什么都不会做。那个杜豆子呢?在仔细看了一会,便将头仰到别处,唯独那个瘦高个亲兵章老实,依旧兴致勃勃的观战。
“咦?嗯!赵梓这枪法也不错嘛!看着好像破绽挺多,可用到沙场之上,完全能以攻代守呢!还有纬泽小兄弟的枪法,虚虚实实难以预测不说,枪式还丝毫不乱……”
感情这个章老实,不是为人老实,而是说话老实啊!杜豆子跟他同僚数年,当然清楚他的秉性,只是他如此没口子的夸赞。他可有些受不了。
“啊,这还叫好枪法?章老实,你这也是到了六七年的老兵了,难道这见识还跟在乡下种地那样?”
那个叫章老实的瘦高个亲兵,也没急着反驳。又看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的道。“枪矛术,镇军枪法,的确不是什么高深武技。豆子,你到底用什么标准衡量他们?武将吗?要真那样,赵梓根本不够格,倒是那个纬泽,或许还勉强能算个裨将水准。”
“什么?章老实,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纬泽这等水准,还能称作裨将?”
别的,杜豆子还能忍耐,章老实这么一说,他再也按捺不住了。裨将,也叫牙将,在东汉末三国这会并不是特定军职,而是对军中低级武将的泛称。说到这,还的说刘备军的将领层很不均衡。顶级武将,关张赵黄都均可称作万人敌,刘备自己和魏延,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剩下的糜芳周仓啊,关平陈到啊,虽也能单独领兵,但若是单看率领兵丁数量看,都只能称作裨将。当然了,若是刨除兵器部分,纬泽与上述这些二三流武将,也未必不能过上几招。但在场的人可没人知道这一点,也包括章老实。况且这家伙,也没想到这一步。抱着膀子沉吟一会。他就说了一句话。
“豆子,你该好好修炼了。”
“什么?!”杜豆子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同僚好几年,他当然不是第一次从章老实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但每一次,他都当对方说胡话,从未放在心上,可这时候再次提起,这种忠告却显得格外刺耳。
“章老实,你这是什么话?哦,合着在你眼里,咱们平日里那么勤苦修炼武技,到头来连个伙夫都不如?”
章老实笑了。“豆子,咱能不能不骗自己?你和纬泽都跟找关将军的亲兵比试枪法,人家每次对决都能做到有来有回,对决完了六人,尚有余力的样子,你呢?三次比试,那次你占平手了?再有这第四次,你能坚持下来吗?”
“我,我,这能说明什么?我承认,我内息练得的确不好,可你也不能帮着外人说话啊!”
“哈哈哈,那你看纬泽练项式枪法,为啥摆出那副死德行?该不会是觉得他没学全,却还比你强吧?”
“……”
都已经被人看穿了,杜豆子还能说什么?继续说下来,那只能更丢人,原本他是想着将头转到别处,好好缓一下,偏偏却看到了寇大胆那笑嘻嘻的脸。
“哎?寇大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那个纬泽?人章老实还知道实话实说,你这算什么?看不起我?”
杜豆子的语气,可有些不善。若是平时,寇大胆才懒得跟他计较。可这杜豆子说不过章老实却又来找自己茬,当他好欺负么?
“呀哈!想让我说实话是吧?好哇!真话是你的武技实在太烂了!大家也就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要不然,你给纬泽提鞋都不配!”
“……我,我他吗的打死你——!”
杜豆子吼叫声都变音了,刚要往上扑,却被旁边一直注意他的章老实一把抱住。
“嗨嗨嗨,自家兄弟,这是干嘛呢!大胆儿啊,赶紧去看看刘贰为甘夫人调制的羹好了没有,这么长时间,夫人肯定等急了。”
甘夫人的饭菜,自有侍女来取,真指着这仨货,估计早就饿死了。是以章老实的意思,还是让寇大胆离这个脑子犯浑的杜豆子远些,后者见到他的眼色,目光闪烁几下,最后还是撒腿走掉了。同伴口气不对,立马找个理由让他避开。若是事情就此打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有一样,刚才也被章老实噎得不轻的杜豆子,心里对章老实的气可还没消呢!
“放开!赶紧放开我!章老实不用你在这装好人,你他妈的……”
杜豆子挣扎的越发激烈,章老实在加大力量困住这小子同时,心里也不由腻歪起来。大家照顾杜豆子,本是觉得年龄这么小个头也矮的他,跟别人一样吃这碗断头饭很可怜,现在看来,这小子实在不值得大家如此关照!
二人纠缠着正下不来台,这时候纬泽的声音却忽然飘过来。“呦!二位这是练什么武技呢?摔跤么?”
一句话,杜豆子终于不再挣扎,而身后章老实一看这情形,自然也撒了手。
“啊,也没什么,我们哥们就是显得无聊,热热身。”
装模作样的一瞧赵梓,好家伙,现在的赵梓,面色如纸目光呆滞,好像连活人那口气,都喘不匀了。
“我的老天!纬泽老弟你下手也太狠了,同僚一场,至于嘛?”
不光如此,章老实还忙不迭的跑去厨灶那边端来半碗水,从怀里拿出一包药倒在水里化开,随后像填鸭似的给赵梓灌进去。这种情况,也并非第一次见到了,但就跟上次一样,片刻之后,赵梓面色便恢复如常,甚至都没用章老实搀扶,便自己做起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