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我?谁这么无聊?”
短暂的惊愕之后,维泽直接恢复了常态。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难道说,昨晚上有人看到了自己的行动?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心里各种年头此起彼伏,但得益于表情管理,他愣是显露出一股子被冤枉的愤愤不平。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家的那个盖特吗?”
霍利浅浅笑着说道。这模样,跟之前纬泽给他一金弗洛林是完全两样。“纬泽,那小子说你杀了戴勒。哥几个都知道,昨晚上你干活儿去了没在城里。可这事都惊动莫瑞斯长官了,你必须跟我们走这一趟。”
“好。我跟你么走。”
扭头给了奥萝拉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没事的,如果到明天我还不回来,你再去想办法去看我。”
跟着几个治安兵,又一次来到了城堡。只是这次,他们没进治安所,而是直接拐进位于城堡另一边的刑庭。
让纬泽非常开心的是,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那个偏心眼的骑士基科。那家伙,是不是还对他有偏见,不重要了。因为这位基科爵爷不光脸被炸花了,看右手绷带的形状,极有可能还被炸没了几根手指!在圣灵世界,确实有使暂死之人复活和断肢重生的灵技药剂和道具,但有那种财力跟本事的人,显然是不存在于灰色荒原这样的穷乡僻壤。就算有,代价也绝不是一个小小乡下骑士能承担得起的。基科是就此沉沦,还是能想办法恢复断指,纬泽才不关心呢!他只知道这个人,以后是绝对不会继续留在黄石城了。城主巴特斯是给基科一笔遣散费让他滚蛋,还是让这老家伙去乡下管理什么产业,就不是他纬泽该操心的了!
到了刑庭,照例,还是得先搜身。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他身上零碎那么多,岂能任由治安兵这么乱搜。看情况差不多了,就见他一抖腰,两枚银格罗索,以真正变魔术的手法,消失在负责搜身那个治安兵的袖口。后者先是微微一愣,但接下来的搜查,就变的浮于形式,敷衍了事了。
搜查完了,人被推到了被告的台子上。另一边,原告席上盖特也已经就位。而在观众席上,纬泽还见到了包括养父查德利在内的二十几个懒婆闲汉。
“肃静!现在开庭。”
一切人员就绪,治安官莫瑞斯敲响了他的审判木槌。繁荣地区的大城市,自然有专门负责审判的官员,程序也是相对严谨。但黄石城就是一穷乡僻壤的小城,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盖特·亨利,你告背尸人纬泽·萨特亚杀死了城卫兵戴勒,是也不是。”
盖特不由一愣。由于父亲查德利经常跟人打官司,他也大致知道一些。按照一般流程,不是该先审问纬泽吗?怎么一下搬到了刑庭直接开判?心里犯嘀咕,可一见莫瑞斯那张面沉似水的脸,盖特也只能按照预先琢磨好的瞎话做答。
“是的。昨晚上,我听到阁楼里有动静,原本以为是进了贼,谁承想,是纬泽自己杀了人之后逃回来。”
“哦?你确定?”
“当然了。”盖特打了个哈哈道。“现在谁不知道,纬泽在狩猎队因为赏金跟戴勒发生了纠葛。为泄恨杀人,有什么意外的?”
不予置否的“嗯”了一声,莫瑞斯又将目光投向纬泽。“被告纬泽·萨特亚,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有什么辩解的?我想宰了这个无事生非的渣滓,不知道行不行?心里都快恨疯了,纬泽只能竭尽全力控制情绪。好在这时候显露出些许愤怒神色,也不算不正常!
“长官,盖特撒谎!我昨晚上一直在后山墓地,根本不在城里。”
“哦?可有人证?”
“我是从北门回来的,当时的城卫兵均可作证。”
既管抓又管审的治安官莫瑞斯,还是不予置否的点点头。扔出一根签子,对下面人道:“治安兵,将昨晚四个城门的城卫兵,带几个来刑庭……”
“等等,治安官老爷!”
这个时候,坐在原告席的盖特忽然举手叫起来。昨晚上,他真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动静?屁!就像纬泽预料的那样,吃了药,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即便有人把他绑走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可能察觉什么动静?而这次告纬泽杀人,不过是听说有大额悬赏,脑袋一热才进了治安所,眼看事态发展不对头,心里岂会不着急?
“大人,这个时候,不是的搜搜纬泽住的房间吗?找城卫兵作证,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盖特·亨利,请注意自己言辞。这次是审理纬泽涉嫌杀害戴勒一案,要控诉城卫兵的问题,等把这个案子结案再说,不然先治你一个藐视刑庭之罪。”
莫瑞斯断然呵斥道。看似面无表情,可心里对于盖特,是越发的不满。作为老刑名,什么人撒谎,什么人无辜,不说一看便知,却也能判断出个大概。纬泽掩藏很深,他是啥也没看出来,可盖特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个良人!
目光还会瞄向了一旁的治安兵小队长霍利,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高声道:“启禀长官,纬泽·萨特亚的住处,我们缉拿他之后,就已经搜查过了。没发现任何贵重物品,钱财,一共找到了一金弗洛林七银格罗索四十铜比萨塔,以及三百二十一枚德涅尔铜辅币。”
点点头,莫瑞斯刚要继续问话,却不防那个盖特又叫起来!“啊,啊!这个该死的纬泽,果然是凶手,不然那他一个背死人的,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肃静!”被打断了话,莫瑞斯相当不高兴。站在一旁的的霍利,很适时的几步上去,一棍子,就让盖特彻底安静下来。
“纬泽·萨特亚,请你解释一下,你这些钱的来路。”
“我这些钱的来路?”纬泽忍不住笑了。其实,他是早就预料到这一步,才故意在家里留下了这些钱。一般来说,要是被这些治安兵搜查到的钱财,肯定会“消失”的。说到底,还是上午那一金弗洛林起了效果。霍利非但没贪墨这笔钱,反而作为证物报告给了莫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