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在新帝赵构抵达之后,将行宫改造成为大内,更名临安。
完颜斜也率领五万人马进攻广陵,最终伤亡两万六千余人,一万人溃逃,一万四千人撤回高邮城的消息传来,整个临安城似乎都轻微晃动了一下。
赵构猛的拍案而起,脸上的神色从不可置信转化为欣喜莫名,对于大宋而言,密探从广陵城送回来的消息绝对是一支可以鼓舞人心的强心剂。
“好,难怪唐钎那小子坚持留守广陵城,原来他早就有击败完颜斜也的把握。”
宰相李纲同样也是一副倍感欣慰的模样,当初在应天府,他可是险些提剑将唐钎给杀了,只是因为唐钎向陛下谏言南撤。
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真有抵挡金军的手段和策略。
五万人杀气腾腾而来,最终只有万余人铩羽而归,这个战绩已然是大宋与金国开战以来的最大的一场胜仗。
而力保广陵不失的意义还远远不止如此,有唐钎挡在江北阻止金军南下,临安城的安全保障便又增加了一分,只要朝廷还在,大宋便不会被灭国。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若是自己当时真就将唐钎一剑刺死,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谁能够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话说,他所使用的火药威力如此巨大,绝非用来制作烟花的寻常火药,若是朝廷也能量产,坚守住杭州完全不是问题。”
“李卿所言极是。”想到战报上所描述的战斗场面,赵构的心中更是惊惧,还好唐钎是宋人,若是金国用他所配置的火药来攻城,自己早就降了。
“朕这就下旨,让唐钎敬献新火药配方。”只要有了这一层保障,杭州城必定固若金汤。
站在一旁的内侍总管立即铺开了一卷金色的绢布,提起笔舔饱了墨汁,就等着皇帝口述圣旨内容。
赵构思索了片刻,忽而朝着内侍一伸手:“这道圣旨由朕亲自来拟。”
内侍总管将御笔双手递上,赵构一把接过来,只是稍加思索,笔尖便按在了黄娟之上,只是片刻功夫,洋洋洒洒的数百字便落在了圣旨上。
对于唐钎在广陵创下的丰功伟绩,赵构先是口头嘉奖了一番,并称若所有参战人员皆可论功行赏,扬州各级官员全部官升一级,接下来便要求唐钎敬献火药配方,协助临安城完成防御部署。
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赵构直起了身子,很是自鸣得意地欣赏了一番,等到墨迹被吹干,这才取过桌案上的玉玺,蘸了印泥,重重盖在了圣旨的落款处。
将黄娟卷了起来,赵构叫过一名宦官:“即刻出发,前往广陵传旨,早去早回。”
宦官领旨,双手捧着圣旨身体向后退出了大殿,立即向着宫门的方向极速而去。
心情大好的赵构正打算与群臣商议朝纲的制定问题,殿外一名传话太监急匆匆而来,似乎全然忘记了应有的礼仪,这名太监直接跪倒在了大殿上:“官家,大事不好了。”
从对方那慌不择路的模样之中,赵构已然猜到了此人带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帝还是阴沉着脸,低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据前方密探来报,金国元帅完颜宗弼所率领的七万西路军不日之前已经攻克鄂州,如今已渡过长江,正沿着南岸向东急行,直扑临安城而来。”
“什么?”赵构再一次拍案而起,只是这一次,他的情绪中完全没有兴奋的成分,取而代之的全都是惊恐,连手被拍红了也全然不知,“鄂州守备是干什么吃的?只是短短五日便丢了鄂州?他不是说征召了十万乡勇坚守城池的吗?这就是他所说的死守鄂州?”
见皇帝已经手足无措了,李纲立即出声劝慰:“官家不必惊慌,鄂州失守已成定局,如今我等要做的是立即加固城防,阻止敌军来犯。”
“**所言不错,可完颜宗弼的七万大军已经南渡,依靠天险扼守临安之计已然被破,**还有什么御敌良策,速速说来便是。”
“即刻令唐钎率广陵军驰援临安,他既然能守住广陵,就可以守住临安。”
“对,对对,朕立即下旨,命唐钎率军勤王。”
见内侍总管依旧站着不动,赵构朝着他吼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准备笔墨纸砚!”
内侍总管被吓了个浑身一凛,立即取出一卷新的黄娟展开,这一次的圣旨依旧是赵构亲笔所书,只是相较前一道圣旨的笔走龙蛇,这一卷黄娟上的字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一些。
便连玉玺的印痕也盖了个歪歪扭扭,足见赵构此刻已经紧张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刚刚坐上皇位还不到半年,赵构可不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金国的阶下囚。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第二道圣旨也迅速出了皇宫,向着城外的钱塘江极速而去。
可惜他的同僚刚刚所接到的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广陵传旨的指令,这位内侍紧赶慢赶,最终还是与渡江的官船擦肩而过。
无奈之下,他只能征召一艘民船送自己过江,再骑上马向着广陵城一路疾驰。
经过两天的赶路,第一道圣旨先行抵达广陵城。
可纵然传旨太监在城外大声疾呼,并且拿出了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城楼之上的官兵依旧没有打开城门放他进城的意思。急得这位传旨太监在城外破口大骂:“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等咱家回了临安,定要在官家面前说上一说。”
广陵军击败完颜斜也立下赫赫战功,这时候的气势如日中天,官家龙颜大悦,这时候说他们的坏话,必定讨不到什么好处,但告他们一个无视皇权的罪名让官家小施惩戒,这位太监自诩没什么问题。
“这位公公,实在是抱歉得很,如今大敌当前,广陵城暂时封闭城门,一切外来人员禁止入内,这是城主的命令,谁来也不好使,就算是官家亲至也不行,所以有什么话,在外面说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