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曹萌萌乱瞟的时候，王子将打了字的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你来套套话，柔和一点。”
顾文在看完上面的信息之后，双眼都是一瞪，迅速的和王子对视了一眼。
王子点了点头随后和他使了个眼色。
“咳咳，这位曹萌萌女士，这次的事件可大可小，您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坐大牢吧？”
“上面对这件案子很是重视，我们抓不到人也很是苦恼啊。”
顾文做出了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说完了之后又叹了口气。
曹萌萌闻言双眼一瞪，眼睛中都泛起了泪花，这不是妥妥的威胁自己吗……
王子也是嘴巴微张，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温柔点？哪里沾边了？
“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相反你们才是犯罪者，如果愿意提供线索的话……”
“我们才没有犯罪！”
顾文的话还没有说完，曹萌萌便突然开口打断了顾文接下来要说的话，仿佛是犯罪者三个字触动了她心头的某根弦。
她咬着牙齿，恶狠狠的瞪着顾文。
“我们只不过是在劫富济贫而已！那些拿着资源却只顾着自己享乐的人，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顾文和王子闻言之后都抓住了关键词，顾文再次看到了桌面手机上写着的继续两字。
他思考了几秒之后敲了敲桌面，随后微笑着说道。
“劫富济贫确实是侠义之道，没想到曹萌萌女士居然有如此觉悟，我等佩服啊。”
“那是！”
“那么这位侠女阁下，你们为什么要窃取商店中的药品呢？”
曹萌萌在听到了侠女二字之后，眼睛里的光都亮了一下，嘴里立刻答道。
“会长说是为了分给贫民窟里的难民们，让他们免受病痛之苦……”
她在说完之后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随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顾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次趴在了桌面上。
“会长？什么会长？”
王子趁热打铁连忙问到，但现在的曹萌萌已经反应了过来，已经闭口不言死活不肯再张口说一句话。
顾文和王子也又继续询问了几次，曹萌萌已经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了。
无可奈何的二人也只好先走出审讯室，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怎么样，从他们的手机上找出了什么线索没有？”
王子对着一名正在鼓捣着电脑的工作人员说道。
之前从曹萌萌她们那缴获的两部手机都交给了这名警察破解，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信息。
那警察摇了摇头，指着桌面上连接着电脑的手机说道。
“他们的手机中有着很明显的入侵痕迹，将植入了某种自毁病毒，里面的数据已经被销毁了。”
“那尝试恢复手机中的数据吗？”
“这……现在可能很难办到，主要是警局的设备嘛……”
那名警察有些无奈的指了指桌面上的这台电脑，连显示屏都是十年前的老款式了。
王子闻言皱着眉头，来回走了两步，军区的设备与技术应该是可以进行数据恢复的，但不确定性太多了……
顾文见王子一副苦恼的样子，脑海中整理了一下现在已经得到了的信息，看了看手机之后开口说道。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呢？”
“嗯？”
王子闻言一愣，将视线移到了顾文的身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依照之前曹萌萌提供的信息，我们或许可以尝试去套一下李怀安的话。并且从中建立起猜疑链，离间他们对于那个小偷组织的归属感？”
王子闻言之后眼睛一亮，的确是有着这种方式，他刚刚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信息恢复上，倒是钻了牛角尖。
“的确可行，依照你的说法，你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问话思路了吧，接下来审讯就继续让你和张斯来了。”
“我先走一步了。”
王子拍了拍顾文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啊？”
还没等顾文这说什么，王子就立刻从那名警察那接过了那两部黑屏的手机，装好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往楼下走去，只留下了风中凌乱的顾文，虽然空调中吹的是暖风。
王子走的时候，还顺手开走了一辆警车。
当顾文找到张斯的时候，对方还在与一名看起来工龄较长的警察聊着天，时不时碰一下装茶的纸杯。
见顾文从办公室那边走了回来，张斯继续碰了一杯之后，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笑着与那老警员又说了几句之后就向着顾文走来。
“王子那边已经告诉我了，顾小哥，一会儿审讯你是主力嗷，我帮你压阵，哈哈哈哈。”
张斯一向不太擅长情报工作，他更喜欢拿着枪对着别人的腰子，而不是和对方耍心嘴皮子。
他拍了拍顾文的肩膀，充分展示了自己对于顾文的信任。
“哈哈，我尽力吧……”
顾文点着头，和张斯一同进入了关押着李怀安的审讯室。
不大的审讯室内，李怀安正靠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挪动一下屁股，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是用的非致命性子弹，但打在人的身上依旧不是闹着玩的，更别说是这么近的距离了。
之前来做检查的医生说李怀安应该是伤到了肋骨，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建议对方去医院做一道ct。
“姓名？”
“李怀安，二十七岁，鹅城本地人，曾经是一名技术工……”
还没等顾文一个个得问完，李怀安就将自身情况如同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他说完了之后又抽了口凉气，之前医生做检查的时候他可是看见了，自己胸口那么一大片乌青呢，还好那人枪里装的不是致命性子弹。
他心有余悸的看着就那样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他的张斯。
“你倒是很配合嘛，我能问一下你吗？明明是一名机械工程专业的高材生，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还有什么原因，没有人要我呗，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嘶……警官您看我疼得厉害，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啊？”
李怀安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好像下一刻便会死了一样。
“别给我在那装死了，我开的枪还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不成？”
张斯说着便拍了下桌子，让整个铁桌表面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掌印。
这看的顾文眼皮一跳，这手法和之前吕燕用的如出一辙，就是这印迹是不是有点深了……
不过这一招还是很好用的，从李怀安惊恐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怀疑张斯还是不是人类。
“在审讯你之前，我们已经审问过曹萌萌了。”
李怀安在听到这话后，明显有些担心了起来。
“萌萌她是不是说全是她的责任？警官您别信她，她其实是被我怂恿的……”
“她全都招了。”
“啊？全都招了？”
李怀安说话的声音先是一滞，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随后怀疑的说道。
“别骗我了警官，我知道萌萌不是那种人。”
顾文仔细盯着李怀安的眼睛，李怀安也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要看出顾文说谎的痕迹。
“曹萌萌说你们这次的偷窃行动，是由会长所……指定的。”
顾文试探性的说到，脸上并没有露出一点情绪。
果然，李怀安在听到顾文说出会长两个字之后，眼睛的瞳孔都缩小了几分，嘴巴也微微的张开了一点，脸色居然有些发白。
“不……不可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怀安强颜欢笑，顾文从他的眼里好像看到了哀求的情绪。
顾文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她说你们的目的是为了劫富济贫，将偷来的药物送去贫民区，救治那些被辐射污染了的群众。”
“怎么可能！”
李怀安一拍桌子，就算是胸口处传来的疼痛也难掩他心中的慌乱。
顾文敏锐的从李怀安的情绪中捕捉到了不安和恐惧。
而一旁的张斯则是由拍了下桌子说道。
“说了就是说了，没有什么不可能。要是你现在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帮助我们进行抓捕行动，或许能够减少你们的刑期。”
李怀安在听到了张斯的话语之后，整个人好像都颓废了下来，眼睛中也没有了高光，口中喃喃道。
“怎么可能，被抓也不过是关个几个月……如果暴露了的话会死的……”
顾文听力很好，自然是将对方的自言自语听得清清楚楚，随后皱着眉头说道。
“为什么你们暴露了会死？”
原本低着头失魂落魄的李怀安闻言一愣，迷茫的抬头看向顾文问道。
“萌萌没和你们说吗？”
“糟了。”
顾文暗道一声不好，他已经看见了李怀安眼中已经恢复了一些的神采，李怀安什么也不说了，就那样低着头。
顾文见状也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
“你们的组织已经抛弃了你们，今晚的行动只有你们两人，整个鹅城也只有那一个超市出现了异常。”
李怀安闻言身体一颤，但还是没有抬起头，或是开口说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超市的老板吗，他多次想让我们把你们交给他，想和你们私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嘛？”
“之前的行动都是技术上的覆盖，为什么你们这一次的行动却偏偏是切断所有电源呢？”
“要知道，我们也是有手段能够恢复你们手机上的数据，现在只不过是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快速破案罢了。”
说完了这一句之后，顾文深深地看着已经重新抬起了头的李怀安，只见对方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脸色神色阴晴不定。
而到了最后，李怀安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上，有些沙哑的说道。
“我能告诉你们一切，但……你们能够确保我和曹萌萌的人身安全吗？”
顾文闻言却是一愣，他这已经是最后的手段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愿意袒露一切。
他扭头看向了一旁还在正襟危坐的张斯，也看到了对方桌子下旋转的圆珠笔。
“咳咳。”
“啪嗒。”
圆珠笔掉在了地面上，张斯有些尴尬的将笔从地上捡了起来，向着顾文抱歉的笑了笑。
他也一直在听着双方的谈话，觉得顾文说的不错、很好，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助，没想到自己刚刚摸了一下鱼便被发现了。
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张斯也知道顾文看向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让他帮忙问问李怀安的条件能否通过罢了。
“咳咳，我出去一会儿。”
张斯指了指门口，抬脚走了出去，正好能让自己逃离这个地方一段时间，重塑老大哥的形象。
张斯出去之后，整个房间中就沉默了下来，李怀安也没有什么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墙上的时钟不断转动，虽已是凌晨时分，但顾文依旧没有丝毫困意。
过了几分钟之后，审讯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那壮硕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审讯室内。
还没等顾文发问，张斯便说出了结果。
“保护你们的安全本就是我们的义务，另外，你们提供的情报如果有足够的价值，可以减少你们进入垦荒队的服刑时间，甚至可以免除你们的刑期。”
李怀安闻言眼神便亮了起来，但还是有些犹豫。
顾文看出了对方的犹豫，随后说道。
“是不是担心你们出去之后会被那个势力的人报复？虽然我不能百分百的向你保证你们完全没事，但没有你们提供的信息，我们依旧可以破解你们的通讯设备。”
“你仔细想想，就算你们不说，到时候他们就不会迁怒于你们了吗？”
“并且在彻底捣毁那个组织之前，你们的安全肯定是会有所保障的。”
顾文在说道这里的时候，转头看向了张斯，张斯也点了点头说道。
“在消灭这个组织之前，你们将被送入军区接受保护和治疗，你觉得对方的手能深入军区中去吗？”
李怀安在听到顾文的解释之后，他不安的心已经有所动摇。
是啊，对方早已把他们当做了弃子，甚至还安排了善后工作，就算他们不提供信息，到时候都难逃一死。
“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吗……倒是连累萌萌了……”
李怀安咬牙抬起了头，盯着顾文的眼睛说道。
“好，我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