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轻轻摇着头。
顾淮时又道:“那种yin窝,没权没势,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传出去,顾家的家风被你败光。”
听他说的一句句话,今晚的遭遇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温妤后怕又理亏,不停眨着眼皮我,“我到那才知道有多乱,下次不会了。”
顾淮时无视她诚恳的眼神,语气更冷,“真不会?你这种恋爱脑,傅西洲下次就是带你去玩换妻,想必你都会跟去。”
换妻的游戏,她在游轮上确实见识过。
傅西洲玩得那么花,未必做不出这种事。
温妤垂下眼皮,“我不会再跟他出去了,这次是他肯给我三十万,我才跟去的。我妈妈今天交第二个疗程的治疗费,我也是没办法了……”
她又该愁下一次的费用了。
闻言,顾淮时一愣,而后缓缓松了手,眸色复杂。
她是为了钱,才跟那个傅西洲上船的。
房间,陷入沉默。
周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隔了一会儿,温妤下了床,走到门旁,关了灯。
“天快亮了,老首长一会就起床晨练了,万一被撞见了,不好,你回房间休息吧。”转身,背对着墙根站着,看着他,语气平静。
东方已露出鱼肚白,光线从纱帘缝隙透进,房间里像是蒙上一层靛蓝色滤镜,黑色身影朝她这边的门口走来。
男人脸部轮廓越来越清晰,像是层峦山峰。
静谧的氛围,促狭的空间,她往旁边挪开了一点,避开他。
下一瞬,阴影投下,男人高大温热的身躯贴住她,虎口虚虚握着她白皙脖颈,她被迫与他对视。
幽邃漆黑的深眸,仿佛深渊凝视着她。
周遭都是他的气息,和自己砰砰有力的心跳声,“你……”
顾淮时长指轻轻撩开她乌黑的长发,目光落在她的锁骨。
褐色的碘伏下,牙印清晰。
视线下移,是一枚枚吻痕。
之前贴着纱布,刚刚又被长发遮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些牙印、吻痕。
顾淮时下颌绷紧,嗓音冷沉,“他还碰你哪了?”
四目相接,他眼角嗜血猩红,她心口一紧,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只感觉到他的怒意。
温妤咬咬牙,“你快出去吧,跟你没关系。”
顾淮时下颌绷紧,转身走到门口。
“你先休息。”
撂下这句,他出去了。
临近中午,温妤才醒来,张妈端来红糖燕窝和饭菜,填饱肚子后,简单收拾了下,下楼去。
顾淮时正在茶室和顾爷爷喝茶。
“季家托了关系,电话打到我这,跟我求情,老三,你这事处理的,是不是过了点?”
“那季辰是独子,真要进去了,前途也就完了。”
听着老人的声音,温妤顿下脚步,站在屏风旁。
顾淮时反问:“怎么过了,不是事实?”
老爷子放下茶杯,“能饶人处且饶人,顾家一贯低调,不轻易树敌。”
顾淮时冷哼,“饶不了,打狗也得看主人!”
“不给这些暴发户点儿厉害,他们还以为顾家是不行了。”
闻言,温妤不由得咬紧槽牙。
她是顾家养的一条狗。
他昨夜那样高调现身维护她,对季辰不依不饶,是为了维护顾家的颜面,树立顾家在豪门圈里的威严。
温妤忽然想起,被季辰压在身下无可奈何,企图狐假虎威吓退他的时候说过“我是顾家的人!”。
透过博古架上的那面方镜,她看到自己的脸。
一双清冷的杏仁眼,不见一丝波澜。
也是,像狗一样被他丢在高速服务区的时候,她就清醒了。
温妤轻轻走过去,“顾爷爷,叔叔,对不起,我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拿着茶壶,给两人的茶杯里添上茶水。
顾淮时端起茶杯喝了,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老爷子也喝了茶,看着她,语气和蔼了许多,“人没事就成,都是姓傅那小子闯的祸!”
说曹操曹操到。
傅家四爷领着傅西洲,带着一堆补品,上门来赔礼道歉。
温妤要出去迎接,被张妈拉住,“妤儿,男人是要驯的,你给傅公子点颜色,不理他,让他哄。连自个儿女朋友都护不了,太没心了!”
顾淮时扫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温妤象征性地躲去偏厅。
半小时后,傅西洲也象征性地来哄她。
温妤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昨晚为什么丢下我,悄悄走开?”
傅西洲上前作势抱着她,俯身贴她耳边,“昨晚遇到个极品货色,一时被勾了魂儿,把你给忘了。”
“姑娘,风浪越大鱼越贵,不是?”
所以他才那么爽快,给她三十万。
温妤只能认栽,“下次我不会再配合你了!”
傅西洲没说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顾淮时过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他们搂抱在一起,男人伫在门空,敲了敲门板。
敲门声,分开两人。
温妤微愣。
顾淮时徐徐吐出一口香烟,神色淡淡,“傅公子,你父亲要走了。”
温妤,“傅哥,我送你。”
傅西洲搂着她的肩膀,走到顾淮时跟前,同他客套,“叔,妤儿这回多亏您照顾了。”
顾淮时眸色淡淡,点点头。
送走傅家父子,她在卫生间手洗内衣裤,不一会儿,镜子里闯入一道高大身影。
温妤见是他,眉心皱紧,淡淡道:“你还没走。”
明显对他冷淡了,顾淮时鼻尖轻哼,“被渣男哄一哄,抱一抱,又觍着脸。”
温妤挑眉,“他毕竟还是我未婚夫,不是吗?”
倏地,顾淮时眸色一暗,转瞬,睨着镜子里的她,轻笑,“也是。”
温妤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顾淮时出去了。
之后的几天,她配合警方、检方调查,又做了几次笔录。
傅西洲也帮她做了证词。
证明她是他的女朋友、女伴,没有接受潜规则一说。
季氏集团太子爷季辰被控强奸未遂,公司股价大跌,季家名誉扫地,但外界没人知道受害者是她。
将来开庭的时候,她也不会现身,一切交给律师代理。
经过这件事,温妤再也不敢去找傅西洲挣钱。
而她,又没有其他挣钱的路子。
眼见着,妈妈的治疗费又到了第三个疗程。
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