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时鼻尖轻哼一声,“她失忆了,不认识我。”
温妤:“……”
谢辞一脸诧异,仔细打量着她,“小妤,你怎么回事?”
她以前也很信任小叔,喜欢跟着他玩的。
温妤浅浅一笑,笑不及眼底,“我不能总什么事都靠别人帮忙吧。”
顾淮时挑眉。
谢辞不悦,“叔是别人吗?”
温妤,“我这不也没事嘛。”
话音刚落,就要站起,右脚踝一股胀疼,纤细的身子不稳,又跌坐回去。
顾淮时上前,“去医院。”
温妤摇头,“我回家上点跌打损伤的药就好了,不必麻烦。”
谢辞皱眉,语气不满,“小妤,你跟我去医院!”
他上前就要拉温妤,顾淮时搪开他,“叫老周把我的车开到电梯口。”
谢辞去打电话。
顾淮时俯身,就要扶温妤。
她躲开,“我自己来。”
顾淮时没碰她。
刚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又跌坐回去。
温妤疼得眉心紧锁,眼尾泛起红意,抬眸间,顾淮时正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她别开视线,看见谢辞走开,“辞哥,你扶我——”
顾淮时打断她,“你现在有男朋友,他单身,合适吗?”
温妤:“……”
也是。
谢辞,“我不——”介意。
话音还没落下,感受到来自顾淮时压迫感十足的凝视,他闭了嘴。
温妤手撑着椅背,再次试着站起,刚要起身,腰身被一条胳膊圈住,温热的感觉隔着布料,迅速度上皮肤。
鼻息间都是熟悉的男性气息。
温妤有一瞬的恍惚。
谢辞看着这一幕,眉心皱起,同样是单身,他这个竹马扶小妤不合适,他扶就合适了?
不过,隔着一点辈分吧……但是,那也不是亲的。
……
深夜的大院,沉浸在一片月色里,路灯一簇簇地照进车里。
车厢内,弥漫着跌打药水的刺鼻味道。
温妤被顾淮时带去医院拍了片子,刚回来,脚踝骨头没受伤,轻微的扭伤,上了药水,现在绑着冰袋冷敷。
她轻轻看着车窗外,想着今晚一下挣了六万,心下阵阵窃喜。
昏暗光线里,小姑娘如一盏清冷的孤灯,沉静而孤独,细白胳膊从墨绿旗袍袖口钻出,于幽暗里,泛着冷白的光。
顾淮时睨着她,拇指指腹揉了揉额角,“你打算一直卖艺?”
温妤愣了下,“我会再想其它的办法,今晚,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帮她对程导说了句话,对方不会给钱了事,顶多不再骚扰她。
顾淮时目光淡淡打量她,没说话。
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三层红砖小洋楼黑灯瞎火,只院门口亮着两盏昏黄门灯。
“怎么没人?”
温妤语气淡淡,“阿姨飞墨尔本看望弟弟,叔叔去外省巡视,顾爷爷承德避暑去了,张妈被我放假了。”
顾淮时微微颔首。
司机老周为他打开车门,温妤自己开门,顾淮时绕到她这边,在她落地前,扣着她的腰,避免她受伤的脚落地。
熟悉的男性气息沾着烟酒气笼着她。
温妤想推开他。
顾淮时扣着她的腰,将她夹在腋下,走向院子。
温妤不安地挣着。
男人嗓音低沉,“你的脚不能剧烈运动。”
到洋楼门口,温妤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顾淮时夹着她,爬上楼梯。
温妤房间在三楼最西首。
很巧,隔壁顾淮时的房间是,三楼最东首,在她的西窗户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房间。
闺房灯亮,温妤被他放在床沿。
本就不大的卧室,因他的到来,更显逼仄促狭,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前世,他们在一起后,他常来她卧室……
脑海闪过画面,温妤呼吸一促,连忙垂下眼皮,语气淡淡,“谢谢,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顾淮时转身走向门口。
温妤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舒了一口气,在他的身影消失后,她扶着床沿站起,一只脚着地,单脚跳着向卫生间。
没跳几步,她气喘吁吁,脸颊酡红,额头爬满细密的汗珠,胸脯起起伏伏。
歇了一会儿,她继续向前。
刚进卫生间,脚下一绊,整个人朝着瓷砖地面摔去,心脏一下悬到嗓子眼。
顾淮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整个人朝地面栽去的画面,他迈开大步,俯身,在她就要着地前,铁臂一捞,将她扯了回来。
小姑娘后背贴上他的胸膛,两人的身躯严丝合缝,鼻息间都是她发顶淡淡的香气,沾着微醺的酒气,顾淮时下颌绷紧。
心脏怦怦狂跳,温妤垂着头,大口地呼吸,注意到腰间男人的手臂时,她又是一惊。
“你,你松开我。”他怎么又回来了?
顾淮时喉结滑了滑,“你乱蹦乱跳,要做什么?”
“方便”二字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他们现在可不是前世亲密无间,什么都能说的状态了。
温妤一时难以启齿。
顾淮时明白过来,手臂稍用力一提,将她抱到马桶边,放下。
颀长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逼仄的空间,卫生间的门被他从外面带上。
温妤再次被他抱出去的时候,发现窗前书桌上放着一杯热水。
原来他刚刚是去给她烧水的。
顾淮时端着玻璃水杯到她跟前,掌心的纸巾上放着几粒红色药丸,男人嗓音低沉,“你把药吃了。”
是医院开的,活血化瘀的药。
温妤,“谢谢。”
葱白似的指尖,一粒粒捏起药片,而后尽数送入嘴里,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顾淮时,“家里一个人没有,你今晚打算怎么过?”
温妤明白他的意思,行动不便,洗澡、洗头的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