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没来宴席上,但却已经在纪氏的偏殿待了多时。
序齿前的几位皇子莫名其妙的夭折了,没有物证和人证无法考究,可现在即将发生的事,那就让皇上当人证,物证便也有了。
皇后陪着太后用席,心里在揣摩着,偏殿该如何了。
太后见皇后的神情有些恍惚,还以为最近累的,便安抚道:“皇后,你近日照料皇帝也辛苦了,回头哀家给你送些补品,你也补补。”
太后一贯爱送补品,皇后知道,但还是客气的起身谢恩。
“谢额娘,儿臣不辛苦。现下这六宫之事,都是沈贵妃在打理,就连今日的宴席也都是沈贵妃在操持。”皇后如实说道。
太后颔首:“浅吟确实是个好的,进宫这么久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事,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池。”
说着,太后就开始看沈贵妃的座次,“浅吟说是去更衣,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额娘,兴许沈妹妹是去看后面的点心了。”皇后道:“沈妹妹做事就是认真,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尤其是太后要用的东西。”
太后赞叹的颔首,还要说什么,一旁一直给二皇子喂羹汤的僖嫔却不乐意听了,她放下手中的碗勺,意有所指道:“姑姑,恕侄儿多嘴。这沈贵妃虽看似本分,可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耍手段呢。就像这次宴席,虽说操办得看似妥帖,可臣妾听说啊,这其中好些菜品的安排都是按照皇上的喜好呢。可惜啊,皇上根本就不来捧她这个场。”
众人听闻此言皆变了脸色,僖嫔骄纵惯了,没有人敢惹她。
太后微微皱眉,沉声道:“嫣儿,慎言。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的照顾二皇子,其他的事,你莫要多嘴。再多说一句,二皇子你就别想再养了。”
说到二皇子,僖嫔就怕了。太子是个傻子,以后就是她的二皇子继位,那她就是太后。
一旁的因姿抱着太子走到太后身边,小声说道:“太后,太子又尿了,奴婢先去给太子换尿布。”
太后颔首,示意因姿带太子去换尿布。
皇后见状,立马向菱香招手:“快,给姑姑引路,到预备好的厢房给太子换尿布。”
菱香应了一声,带着因姿姑姑往厢房走去。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
原来是沈贵妃回来了,她一脸笑意盈盈,仿佛并未听到僖嫔刚刚的奚落。她行至太后面前,恭敬地福身行礼,“太后,方才在后厨耽搁了些时间,确保点心无误才回来。”
太后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你有心了。”
沈贵妃款款坐回了原位,太后便看向沈贵妃道:“现在皇后养着三皇子,僖嫔养着二皇子,哀家想让你养太子,你看如何?”
不是吧?养那个女人的孩子?沈贵妃听着心里就不得劲。
“哀家年纪大了,养一个孩子很吃力,尤其是太子夜里总也睡不安稳,时不时的就惊叫哭闹,哀家实在也没办法。想着你们年轻人有精力,我这个老婆子还想多活几年。”太后开着玩笑道:“而且太子之母已经不中用了,总要给他找个位分高的养母才行。放眼望去,除了皇后,就是浅吟你的位分最高了。
沈浅吟根本不想养仇人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瘫儿。
刚要拒绝,纪氏的贴身婢女鸢儿就跑了过来。
“太后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惠妃差点掐死三皇子!”
“什么?”皇后第一个站了起来,太后吓住了,一个不稳差点晕过去,皇后见状及时扶住了太后,沈浅吟这时也上前安抚。
“说清楚一些。”沈浅吟故作震惊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鸢儿越说越急,越急越乱,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鸢儿继续哭喊道:“太后、皇后娘娘,奴婢扶着我家主子去出恭,回来听到里面传来三皇子的哭声还有惠妃的叫骂声。奴婢悄悄一看,只见惠妃双手紧紧掐着三皇子的脖子,眼神凶狠,三皇子小脸憋得通红,只哭了一声便再也哭不出来了。幸好,幸好皇上及时从屏风后面出来,救下了三皇子。我家主子已经吓晕过去了,皇上在看着,奴婢就赶紧跑来报信了。”
太后心急如焚,忙不迭就要往那边赶。
怒道:“这惠妃怎如此大胆,竟敢谋害皇子。”皇后和沈贵妃一边安抚,一边搀扶着太后赶往坤翊宫偏殿。
众妃嫔自然是一同前往,只有僖嫔怕二皇子吓着,便让嬷嬷先抱回了宫。
众人赶到的时候,皇帝正在床榻旁照拂着刚刚出月子的纪氏,她是因为身子虚,太后才特许她不必出席三皇子满月宴的。
只见下首正跪着已经浑身发颤的惠妃和荷心。
太后跨步进去,大声呵斥道:“惠妃,你为何要谋害三皇子?”
惠妃转回头连连磕头,泣不成声:“太后明鉴,臣妾冤枉啊,是......是皇贵妃威胁臣妾这么做的,否则,臣妾绝不敢私自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皱起眉头:“朕亲眼所见,是你掐着三皇子的脖子,难道还能有假?”
老实了很久的宜嫔,很久没说话了,见此情景眼珠一转,看笑话般的讥讽道:“看来是皇贵妃挑拨,故意借惠妃之手,对三皇子下手。”
僖嫔也跟着点头:“宜嫔所言极是,臣妾也是这样觉得的。”
太后沉思片刻后,看向皇帝:“皇帝,你当真看清了?”
皇帝犹豫了一下:“回额娘,儿臣当时就在屏风后头,看的一清二楚。儿臣亲眼看见惠妃掐着三皇子的脖子。”
此时,纪氏悠悠转醒,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差点被掐死,她就害怕的不能呼吸,虚弱的恳求道:“求太后,皇上,为臣妾做主,为三皇子做主。”
皇帝深吸一口气,动朕的女人可以,动朕的子嗣不行:
“来人呐,将惠妃和荷心押去慎刑司严加审问,坤翊宫的那一位,贬为宫女,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