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人那么穷,一分钱还想掰成两半花,怎么就有人愿意放弃那么多利益?
光是今天她们捉的鱼就有几百条,都能卖一两百块钱了,还有流进其他河的鱼没算。
而且这些鱼每条都很胖,不像是生病卖不出去的那种。
胖?对呀,如果她的猜想是真,那这些鱼胖才是正常的,那么好的肥料有谁敢用?
她记得那个村叫陈家村,赌博,买卖人口都发生过,主角还都是袁赖子。
木兮兮敛下心神,证物被她收着,晚上拿回去问问祁谕,说不定是她猜错了,希望如此吧。
“你来翻,我抹蜂蜜。”
等了好久才吃上鱼,味道还不错。
木兮兮把鱼平分成三份了,陌陌不算,那一份是谢怡的,周白芷不用,她婆婆也在捞鱼。
“你记得用盐腌一腌,别放坏了。”
“放心吧,我知道。不过你吃亏了,我都没干啥就拿那么多鱼。”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啊,贪吃鬼。”
送叶丽娜回家,木兮兮心事重重的走着,陌陌提着一条小鱼,一路上跟小伙伴炫耀,下巴都收不回去了。
“我打死你这个赔钱货,只知道吃饭,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呜呜,娘,别打我,我错了。”
“还敢打你弟弟,真是要造反。去给我把碗筷洗了,洗不干净不准吃饭,一条贱命还想学你弟弟,也不看你配不配。”
“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马上就去洗碗,爷,你帮帮我,你看见了我没有欺负弟弟啊。”
被喊道的爷爷扭过身子不看小女孩,就算她没打那又怎样,女娃本就不值钱,打一顿能怎么的,正好教教她。
院子里带着身体器官的辱骂传出来,小女孩哭得声嘶力竭,还有竹条挥动的破空声,结实打在身上。
木兮兮黑着脸,正想走过去帮忙,就看见张恩情,那位妇女主任带着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砰”一声,门被踹开,女人抬起的手即将落下,小女孩蜷缩着躺在地上,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单衣。
金花不耐烦的看着院子大门,“谁啊,敢踹我家门,小心我男人打死你。”
张恩情看着这一幕,瞳孔收缩,拳头又紧了。
“我是妇女主任张恩情,我说过的话你是没听进去啊,还敢让你男人打我?我看你是武大郎喝药续杯,不知死活。”
“我说不要闹事,不要虐待殴打孩子,不能磋磨公婆媳妇,任何一切扰乱部队作风的事都不能做。”
“你很好,最先成为那只鸡。”
雪花和黄美君打架她没有处罚,是因为她还没发出通告,但金花却要以身试法,那就让她当杀鸡儆猴的鸡。
金花听不太懂,但看见张恩情掏出本子写着什么,她慌了。
“张主任,你别误会,我没有虐爱孩子,只是小孩子做错事,我教育教育而已,你别当真啊。”
“不要解释,你当我眼瞎耳聋啊。”
“你口口声声她是赔钱货,贱皮子,打的浑身青紫,还没灶台高你就让她洗碗,身上也没件好衣服,这就是你说的教育?”
“你妈从小也是这么教育你的?”
金花脸色一变,赶紧抱起孩子,用力按住她,“你告诉她们,娘没有打你,是因为你犯错打弟弟我才说了几句对不对?你快说啊!”
女孩瑟缩的低头,“娘,我疼~”
她才不说,全家人都欺负她,明明她没有错。就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要被打,家务活全包,弟弟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出去玩。
她却要整天在家干活,吃也吃不饱,晚上冷得她睡不着,没有一个人帮她。
“贱蹄子,你哑巴了,快说啊!”金花大吼大叫,她公公早就躲进房间不出来,儿子也战战兢兢的躲在一边。
“别骂了,你已经被记了第一次,我知道你男人的职位和名字,别想着混过去。”
“再让我看见你无缘由殴打女儿,你就和你男人一家子滚出去。”
“还有,今天的事我会在家属院全院通报,让大家都来听听你干的好事,想必你男人会很感激你的。”
这一招是绝杀,金花最怕的就是他男人,打起人来那是下狠手,偏偏他又爱面子。
“不,不要,张主任,我求求你不要播报,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打赔……丫蛋。”
要是他男人知道是她让他没面子,那就完了。
张恩情不为所动,金花不是知道错了,只是怕了。
“你硬气点我还觉得你行,起码敢和男人打架,而不是欺软怕硬。
不过你们一家人都重男轻女,所以你别怕,你男人会轻点下手的,毕竟你也是赔钱货呢。”
大院门口早就围了一堆人,金花一家天天打骂孩子,左邻右舍都知道,今天也是她们去告状的。
“你最好安分点,有人替我看着你。”
“丫蛋,如果你妈妈再打你你就来找我,我会给你做主。”
丫蛋抱着自己,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张恩情,她好厉害啊,说几句娘就不敢打她了。
如果她也这么厉害就好了,不怕娘打她,还能收拾弟弟。
“好,我会来的。”
小小的丫蛋心里种下一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以后也为别人撑起一片天。
走到门口,张恩情停下,施施然道:“金花是第一个,我希望你们不要犯相同的错误,否则我不会笔下留情。”
当天下午院里就循环播放了警告:“金花重男轻女殴打女儿丫蛋,视为不遵守纪律,今记一次大过。丈夫邓强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责任,也愧对军人身份,扣除一月津贴,下不为例,若有再犯,开除军人身份,全家赶出家属院。”
这则通知循环播放了一下午,被提到的邓强想死的心都有了,战友们已经戴有色眼镜看他了。
早知道就不娶金花这个搅屎棍,都怪他娘,说是什么好姑娘,现在只会拖后腿。
邓强心里埋怨,却不想想是他自己纵容的结果,在他心里女娃子本就是别家的,当然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