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猛火油的下落,可是没有任何线索,该怎么找?
黄孝任为表勤恳,采用了最笨的办法,全城搜索。
他划定了一个范围,几处起火的地方连起来,围绕这几个点子画一个圆,圆里所有的地方都要搜查。
这个圆并不小,几乎涵盖了整个城南右厢的一多半的地界。
李建文另外调动了一队禁军协助,再加上开封府的官兵,这些人马黄孝任全都布置了下去,每日搜索,目前还没有进展。
这种办法是最笨的办法,而且容易扰民,一般来说只能用一次。
可黄孝任实在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真金想了想,既然黄孝任已经在搜了,那么他就要另辟蹊径。
猛火油后来既然是通过水车运送的,真金一直觉得,或许猛火油的藏匿地是不是也跟送水或者水行有关。
水行是真金的老本行,他一直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猫腻。
因此,他先去找到了纵火犯刘四腿的水车,水车现在还停在开封府内,因为纵火犯的道具之一。
不过,现在纵火犯已死,开封府的差人正准备把水车处理了,幸好真金及时拦住了。
真金细看了半天,果然发现这水车有些不对。
看上去水车便是又大又厚,真金撬开水车的板子,发现这水车上下竟有两层。
明面上的一层是装水的,暗层小一些,是用来存放猛火油。
两层之间用好木料隔开,丝毫不会渗透。
真金十分惊讶,他之前一心要找到凶手,竟然忽略了水车这项重要的道具。
真金叫来冯员外细细分析了一下,冯员外对这类机关向来很有研究。
他看了之后,竟也忍不住夸赞道:“设计精巧,果然是巧思,实在是厉害。”
真金无奈道:“冯员外啊,你先不要着急长纵火犯的志气,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阴阳壶吧,又叫鸳鸯壶。壶内有左右两体,一明一暗,可以分装不同的液体,所以也叫两心壶。壶把上往往有机关,机关不动,流出的便是明面上的液体,机关按下,流出的便是暗层的液体。这种壶有人用来下毒,有人用来劝酒,总之这水车的机关原理和这壶差不多。水车前面的绳子便是机关,机关打开,水车流出的便是猛火油。高,实在是高。”
冯员外见了机关,有些忘我,连连赞叹。
“这么说,这伙纵火犯还真不是一般人,可惜了,有这本事做什么不好。”真金长叹一口气道。
冯员外又道:“是啊,可惜啊。”
真金想了想,决定从水车查起。他决定采取走访调查的办法,去四处的水行寻找类似的水车。
其一,打听有没有人见过这辆水车,或者是在哪里见过?因为这辆水车比较大,而且前端有绳索机关,应该还比较显眼。这样一来,或许能摸索出藏匿猛火油的地点。
其二,真金准备找一找现在的水行里还有没有类似的水车,真金想,他们计划既然如此周密,想必不会只准备这样一辆水车,保不齐还有一个备选,这样才能确保纵火万无一失。水车那么大的东西,毕竟还不是不好藏。
确定了办法,真金命令下去,抽调了部分潜火军的人开始四处走访。
可是两天下来,大家也没有找到线索。
这时,真金遇到了张小凤。
张小凤带给了他一个消息:去找马步飞吧,他不是那么容易疯的人。
真金恍然大悟,连忙亲自去了花梨巷。
不过,原来的破棚子里,此时竟没有人。
到了天色将暗时,马步飞才回来,他手里照旧捧着一个破碗,叮叮当当地敲响着。
真金对马步飞说:“我有了新的线索,水车,水车有问题。”
马步飞没有回话,引着真金来到了河边,直到四周无人,这才回过头来,他的眼神突然变了,异常冷静与镇定,丝毫不见疯样。
“水车分为阴阳两层,是也不是?”马步飞问道。
真金一愣,又笑了:“你果然没疯!”
“你说的线索,我都听进去了,钱二贯的行为是不是金人指使,这个还难说,不过不能大意,猛火油的下落,一定要查。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线索要跟你说,但是你不能跟任何人说。我现在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什么线索?”
马步飞随后把当年汴梁大火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中还包括他对于李建文的怀疑。
真金听了之后,心头一震,又问:“那李建文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这正是我要查的。我替他挨了这么多年的骂,再也不会替他挨骂了,我一定要查清楚。”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张小凤,不过,我相信他。”马步飞又补充道。
“小凤哥肯定不会外传。马巡使,若是你不嫌弃,我叫你一声大哥。步飞哥,你现在落魄至今,不如去我们潜火军,有我一份吃喝,便少不了你的,整日里住在这地方,风餐露宿,不是长久之计。”真金又说。
“不行,我还得住在这里,不能打草惊蛇,万一李建文知道我没疯,事情就暴露了。记着,我还是个疯子,一直都会是个疯子。”
真金听了,心里又生佩服。
“步飞哥,难为你了,我实在是佩服。”
“我倒没那么伟大,我是为了自己。”
“我会跟你一起查,其实整件事情还有一个疑点,这两天一直在查。”
“什么疑点?”
“我怀疑当年的汴梁大火中,有人故意纵火。不过这些还仅仅是我的猜测。”马步飞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故意纵火?
这让真金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