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亿美金。
拍卖场上的数字已经飙过了五亿美金。
这种数字，路明非只在看新闻的时候看什么政府工作报告见过。但现在，这些财富就掌握在极个别人的手里，他们还能把这些钱全都拿出来竞拍一只龙骨！
即便是某些跨国大企业，也不一定能拿出这样的现金流，更何况是全权由个人的名义拿出来。但根据Eva和苏恩熙事先调查的，的确有人就是有这样的实力的，比如——
安敦尼·加图索，以及橘政宗。
“我再加一亿。”安敦尼加图索口中的“再加一亿”就跟他路明非说再加一块钱加根香肠差不多。
“七亿。”橘政宗也没有丝毫犹豫。
“九亿。”安敦尼·加图索直接双倍加码。
此时，拍卖场里已经没有人再跟他们加价了。到这个级别，只有真正富可敌国的人有资格上牌桌。“一亿”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丢一个硬币。现在能够上台的人不仅要富可敌国，还要——够胆量，赌上一切，为了一个龙王的龙骨。
“我听说，加图索家族最近把位子传给了一个年轻人。”橘政宗不动声色地举起了牌子，加码也是两亿元。
“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安敦尼·加图索说道，“那位李嘉图先生是他的好朋友，也是他婚礼上的伴郎。”
“我听说他给加图索家族的全族人写了一封全族信。”橘政宗说。
“有吗？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我怎么没见过什么全族信？”安敦尼·加图索把价码开到了十二亿元。
“来自于恺撒的全族信。发件人恺撒·古尔薇格。你们叫他恺撒·加图索。”橘政宗淡淡的眼睛里透着赤金色的暗瞳。
他是在给安敦尼施压。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座拍卖场上剩下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厮杀。而他们像是铁了心要拿下这个龙骨，如果真的是比拼财力的话，可能得要拼上两个人的所有财富这场拍卖会才会结束。但没人希望自己在一场拍卖会后就变成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所以橘政宗使了一点旁外招，来给安敦尼施压。他是在提醒安敦尼：你不是加图索家族的家主，而且，你们家族的那点事，不是没有人知道。
“恺撒是个好孩子。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秘党。”安敦尼说，“秘党不是卡塞尔学院。我们也不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和尼古拉斯·弗拉梅尔。”
“昂热和弗拉梅尔是教育家。你是炼金术师。”橘政宗一边说话，一边举起了手中的价码牌。这一轮的报价被他提到了十三亿美元。
“应该说，你是秘党历史上最天才的炼金术师。”橘政宗接着说道，“‘暴血’就出自于你手。秘党的历史上留下了太多你的杰作，或许，没有你的话，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死侍。”
“没有我的话，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可能是龙的巢穴。”安敦尼说，“一直以来，炼金术都是对抗龙族最有用的方法。我知道，蛇岐八家也研究炼金术。只不过你们的炼金术从不共享，而我比较慷慨。”
安敦尼一句话就把话头抛还给了橘政宗。
论辈分的话，他是加图索家族的“老祖宗”。他还是那个卢修斯·加图索和塔克文·加图索的老师。
十七亿。
而且，这一次，他直接把价码拔高到了十七亿！
他是在展示他的“慷慨”。
“在以前，炼金术也是不共享的。”这时，橘政宗说道，“炼金术不是科学，而是‘神迹’。没有混血种共享‘神迹’。你分享的，也不一定是‘神迹’，而是‘腐朽的神迹’。”
“就像，没有人分享秘密。你们从来没有分享过秘密，不是吗？当然，除了——恺撒。你们中很多人甚至认为那一切是他伪造的。”
橘政宗不知为何开始说一些非常哲理的话，而此时，拍卖师已经敲下了第一声锤：
“十七亿第一次……”
“恺撒只是还没长大。”此时，安敦尼说，“等他长大了，他会明白，家族是爱他的。”
“爱可没有那么长久。”橘政宗说，“相反，恨很长久。爱就像颠簸的火车上的一桶水，走一路就少一路；而恨是长在心底的种子，它会一直生长，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这些话是我在《萌芽》里读到的。所有学习中文的人都应该读读这本杂志。昂热说，现在这本杂志是卡塞尔学院的必读书目。”
……
这好像是诺诺拿来调侃他的。就是说他成天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本《萌芽》透着下午的阳光和清风。然后她就跟昂热校长说学校里有些学生中文不好，应该多看看这些文学杂志陶冶情操。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成了这个样子。
“十七亿第二次……”而此时，拍卖师敲下了第二声锤。
安敦尼没有再回橘政宗的话。
他听出了橘政宗话里的意思，橘政宗是在说，恺撒对家族的爱早就洒光了，但他对某些人的恨，会一直长成参天大树！
恺撒的那封全族信也不是什么不透风的墙。加图索家族的人太多了，没有人能永远地深埋这个秘密。
安敦尼没再回橘政宗的话。这里是拍卖场，不是辩论场。这里终究还是靠钱说话的。
……
而此时，一旁的路明非看着橘政宗，他在等着橘政宗举牌！
他一直在坐山观虎斗，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到他一个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身上，而且刚刚他已经意得志满地拿走了他要的七宗罪。
薯片师姐事先分析过，安敦尼和橘政宗这两个人的现金流水都在二十亿美金左右，再多的钱他们也不一定拿的出来，即便要拿，那也一定是会影响家族内部运转的钱。
他本来就是要他们都漏出底牌，然后再给他们来一个一击必杀。而且……
而且，薯片师姐目前还属于“神游”状态，芬格尔通过言灵·机芯传递的电流还在她脑海中天人交战。这么庞大的数据库，就连拥有言灵·天演的薯片师姐都不能马上接收，他的银行卡里的钱还没有到账啊！
但这个时候，响起了拍卖师的声音：
“十七亿第……”
“十七亿！”路明非突然举起了牌，他还添上了一个尾数“……零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