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戟挥出,速度快到极致。
仿若凭空闪过一道黑色的流光,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听“咔嚓”一声闷响,血光乍现。
当即就有一人闪躲不及,脑袋竟被那锋利无比的戟刃齐刷刷地削了去。
腔子里的鲜血如喷泉般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一个!”
武澜数着。
手中那杆方天画戟,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紧接着,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戟挥出,戟风呼啸。
只听 “噗通” 一声,第二个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应声落马,扬起一片尘土。
“两个!”
“三个!”
“四个!”
“五个……”
一戟连着一戟,武澜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迅猛而又致命。
这是罗艺平日里最为引以为傲,在战场上肆意纵横、所向披靡的燕云十八骑!
他们个个仿若杀神附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凭借着不凡的武艺,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
遥想当年,就连武信攻打高句丽的战事里,都曾特意让罗成带着这十八骑去打突袭。
凭借他们神出鬼没的机动性和超强的战斗力,屡建奇功。
在过往的种种战事中,这些人仿佛被上天眷顾,从未伤及分毫,更是从未折损一人。
始终保持着完整的编制,威名赫赫,令敌人闻风丧胆。
可如今,在武澜这尊女战神的面前。
他们却如同脆弱的蝼蚁一般,人头纷纷落地,血溅当场。
转眼间,威风凛凛的十八骑就只剩下了十人,曾经的辉煌仿若过眼烟云,消散得无影无踪。
罗成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他身为罗艺的儿子,昔日也曾多次率领过这十八骑冲锋陷阵,自然深知他们的厉害之处。
知晓他们彼此间配合得默契无间,那种心有灵犀的团队作战能力,绝非一般队伍可比。
可如今的结果呢?
他们在武澜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像是被老鹰盯上的小鸡崽,一戟一个,轻易地便被屠戮。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眼前这些被轻易斩杀的,真的是那支名震天下的燕云十八骑吗?
“什么燕云十八骑…… 给我直接碾压过去!”
武澜猛地一挥戟,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下达了命令。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姜松热血沸腾,在一旁振臂高呼,声如洪钟,响彻战场。
喊罢,他一马当先,率先如猛虎扑食般冲出,手中长枪闪烁寒光,直奔敌军腹地。
罗成牙关紧咬,面色冷峻,夹杂在汹涌澎湃的队伍之中,随着大军的推进,亦步亦趋地跟着杀向前方。
刹那间,隋军仿若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将尚青山的兵马淹没。
原本尚青山还心存侥幸,打着一旦事态不妙就脚底抹油、迅速逃走的如意算盘。
可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般发现,这战场局势的发展,根本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隋朝的骑兵仿若天兵下凡,太过勇猛无敌,一个个如狼似虎,浩浩荡荡地杀将过来。
他只觉眼前一片混乱,脑袋嗡嗡作响,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全然不知了。
更何况,他原本一心仰仗的燕云十八骑,此刻早已折损大半,只剩下寥寥几个。
自身都难保,哪还有余力来保护他。
“尚青山!”
就在尚青山惊慌失措、茫然四顾之时,一声大吼仿若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赫然是手持银枪的罗成。
“少保?”
尚青山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罗成此刻现身,难道是来救他的?
可还没等他脸上的惊喜完全绽放,下一刻,罗成的银枪已然带着呼呼风声,如毒蛇吐信般杀到。
当初,就是尚青山这几个人在罗艺耳边煽风点火、撺掇他爹谋逆,罗成可是将这笔账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自然要先拿尚青山开刀,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待解决了此人,再去寻剩余的那几个家伙算账。
“噗嗤!”
罗成眼中寒芒一闪,手中银枪仿若一道银色闪电。
带着无尽的恨意与决绝,快、准、狠地刺出,瞬间便将尚青山的胸膛贯穿。
枪尖从后背透出,殷红的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涌出。
尚青山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愕,身体缓缓软倒下去。
对于这些曾经追随他爹谋逆的士卒,罗成下手毫不留情。
他身姿矫健,如鬼魅穿梭于敌阵之中。
手中银枪一次次迅猛刺出,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声惨叫,一条鲜活的性命便就此消逝。
罗成心中清楚,自己杀的人越多,就越能打消武澜对他的猜疑。
只有让武澜看到他的忠心,他娘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在这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他别无选择,唯有以杀戮来换取一线生机。
“罗成杀敌五十三……”
在罗成的身后,一名眼尖的士卒紧紧跟随,目光一刻也不敢松懈。
每当罗成手刃一人,他便会迅速在心底默默记下。
这是姜松特意安排的,让他务必盯紧这个 “好弟弟”。
只要发现罗成有任何不愿对罗艺旧部下手的迹象,便立即禀报给武澜。
尚青山一死,战场上的局势瞬间明朗。
剩余的那些罗衣士卒眼见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选择归附隋朝。
他们本就对跟随罗艺谋逆一事心有不甘,此刻正好借机弃暗投明,以求保住性命。
武澜骑在马上,静静地默默扫视着硝烟弥漫的战场。
严格来说,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率兵打仗。
此前虽说也有过观摩战事的经历,但在她看来,那根本算不上实战。
如今首战告捷,她的脸上却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喜悦之色。
在她眼中,这场战事进行得太过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如同一场毫无悬念的演练,实在难以让她心生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