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
武浊望着宇文成龙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其中还隐藏着什么深意不成?
不过,没过多一会儿,武浊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已然理解了宇文成龙话语里的含义。
所谓 “做人”,想来就是指教导他为人处世的人情世故吧。
他想起程咬金平日里总在嘴边念叨的那句话,大营里,可不单单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武浊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人情世故,自己的确所知甚少。
毕竟以往在东都,他一直养尊处优,当大爷当习惯了,向来都是别人主动向他献殷勤、做人情。
他只需漫不经心地微微点头,便算是给了回应。
如今听宇文成龙这么一提,他才意识到,似乎自己的确该在这方面多上点心了。
吃饱喝足后,按照军营的日常安排,便到了操练的时间。
队伍里,除了武浊之外,有些人对此颇有怨言。
他们私下里小声嘀咕,满脸的不情愿。
毕竟他们这些人连战场都上不了,每天就只能干些搬运粮草、照料伤病员之类的后勤杂活,还操练个什么劲儿啊,这不是白费力气嘛。
武浊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操练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虽说大隋眼下的确国力强盛,可谁又能料到日后会不会遭遇变故呢?
一旦真到了全民皆兵的时候,他们这些负责后勤保障的士兵,同样也是兵,同样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
到那时,也得拉出去真刀真枪地与敌人厮杀。
所以,操练这件事不但必须要有,而且还万万不能停下,唯有平日里勤加训练,才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注意了,今日起,咱们便要继续往西行进。
天策上将有令,得先将粮草、军械火速送往西边!”
什长接到了上头传来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扯着嗓子,将指令传达给底下的每一个人。
他口中所提及的天策上将,自然就是武信。
平日里,大家在私底下习惯称呼武信为王爷。
可到了正式的军事场合,一般都会依照军中规矩,称呼武信的将军名讳。
“诺!”
武浊和一众士卒听到命令后,齐声应和,个个身姿挺拔,神色坚定地接受了这一指令。
随后,武浊便迅速融入到后勤队伍之中。
大军前行,所需的甲胄、武器数量繁多且沉重,此刻都由他们肩负起运送的重任。
“弟兄们都辛苦了哈!”
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巡查而来。
路过这些忙碌的后勤兵马时,他满脸带笑,高高举起手,热情地挥动着。
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开,带着关切与鼓励。
“不辛苦!”
一众士卒们赶着装满物资的车子,齐声回应着程咬金的问候。
虽然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声音依旧洪亮有力,回荡在队伍上空。
武浊身为押送队伍中的一员,自然也瞧见了程咬金。
他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平日里程咬金总是跟父王形影不离,好似父王的影子一般,今日怎么突然独自行动了?
还没等他细想,很快,武浊便望见了武信那熟悉而又令人敬畏的身影。
只见武信稳稳骑在万里烟云罩上,身姿矫健,威风凛凛,犹如战神下凡。
他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般从众人身旁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劲风。
在武信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众身着铁甲的精锐骑兵,马蹄声声,震耳欲聋,浩浩荡荡的队伍如钢铁洪流一般。
所到之处,扬起漫天尘土,给人一种排山倒海、极为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为之震撼。
“哇,是武王爷啊,真威风啊!”
一直与武浊攀交情的人名为二虎,此刻就在武浊身旁。
他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武信远去的方向,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叹与艳羡。
“哥,咱们啥时候能像王爷那般威风凛凛啊!”
他一边说着,身子还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恨不能把眼睛直接贴到武信离去的背影上。
在他心中,武信此刻的模样,那就是男子气概的极致展现,是所有男人都该追逐的终极典范。
二虎心中暗自念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满心憧憬,即便这辈子没办法成为武信这般顶天立地的人物,那至少也得努力跻身于武信身后的那批铁甲军中。
在他看来,能够追随武信南征北战、驰骋沙场,那可是他毕生的梦想与追求。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这一生也算没白活。
“很难……”
武浊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抹苦笑,眼中透着几分自知之明。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有多大能耐、几斤几两,他本就不是个爱夸夸其谈、说大话的人。
让他成为像父王那般纵横沙场、威震四方的人物,哪怕把他逼上绝路,杀了他,他也自知做不到啊。
在他看来,估计除了他那个聪慧过人、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以外。
这世上有生之年,恐怕再难有人能与父王并肩而立、一较高下了。
不过,武浊转念一想,觉得这事儿问题也不大。
即便他自己没那个本事达到父王的高度,这不还有姐姐吗?
往后别人要是提起他,好歹也会说一声 “这是护国公主的弟弟”。
这么一盘算,武浊心里就平衡多了,仿佛找到了新的 “精神支柱”。
姐姐如此厉害,等同于父王,而他作为姐姐的弟弟,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能跟父王 “划等号” 了?
“努力!”
二虎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猛地攥紧拳头,高高扬起,给自己打气。
“努力。”
武浊看着二虎这副模样,心中既觉得有些好笑,又被他的热情所感染,抬手轻轻拍了拍二虎的肩膀。
年轻人怀揣梦想总归是好事。
毕竟,如果人要是没有梦想,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