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命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猛攻此城!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入城,将那隋军将领的全家老小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囊日松赞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急切,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声下达命令。
此刻的他,已然被胜利的贪婪吞噬了理智,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就将苏毗都城踏于脚下。
在他心中,已然暗自定下时限,原本想着三日之内拿下此城。
可如今,他的野心急剧膨胀,觉得一日之内就必须攻破这都城。
听闻守城的隋朝将领是威名赫赫的来护儿,虽说已是一员老将,但其作战经验丰富,在军中颇具威望。
囊日松赞深知,若能斩杀此人,将其首级高悬示众,定然能狠狠震慑大隋。
还可让隋朝上下陷入恐慌,也能让自己在这西北之地扬名立万。
伴随着囊日松赞这道冷酷无情的命令传下,联军大营顿时一阵喧嚣,士卒们如潮水般涌向苏毗都城。
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卒加入到攻城的队伍之中,喊杀声震天动地。
原本在防守上就已捉襟见肘的隋军,此刻面对如汹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压力骤增。
城墙上,隋军士卒们虽拼尽全力,不断射箭、投石,与攻城之敌展开殊死搏斗,但终究寡不敌众。
一时间,不断有隋军士卒惨叫着倒下,城墙下尸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
而那原本还算坚固,足以抵挡外敌的苏毗都城,在这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下,也开始摇摇欲坠,
多处城墙出现裂缝,城门更是被攻城锤撞击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攻破。
时光在血雨腥风中又悄然流逝了一日,苏毗城内的局势愈发惨烈。
经过连番激战,隋军兵力折损严重,如今只剩下七成,整整三成的将士在残酷的交战中英勇捐躯,血洒疆场。
来护儿的第五个儿子,在坚守城墙的关键之时,不幸壮烈战死。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拼尽全力将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击退,为身后的同袍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敌人的残忍超乎想象,在他倒下后,竟丧心病狂地割下他的首级,如炫耀战利品一般,将其扔到了城外。
“来护儿,瞧瞧吧,你儿子的首级在此,滋味如何?”
囊日松赞手持长矛,矛尖之上赫然挑着来护儿儿子那鲜血淋漓的首级。
他骑着高头大马,在城外耀武扬威,肆意叫嚷,妄图以此来击垮隋军的士气。
来护儿藏在城墙的掩体之后,亲眼目睹这一幕人间惨剧。
悲愤之情如汹涌的怒涛在胸腔内激荡,眼眶欲裂,双手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此刻,他的心好似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入,鲜血淋漓,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狗贼,狗贼,还我五哥头来!”
来护儿的七子,年轻气盛,目睹兄长首级受此奇耻大辱,瞬间目眦尽裂。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不顾危险,探出身子,向着城外的敌人破口大骂。
“着!”
说时迟那时快,拓跋宁丛将领拓跋赤辞早已张弓搭箭,瞄准了这个冲动的目标。
只见他弓弦一响,利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爆射而出,刹那间,箭矢精准无误地命中来护儿七子的咽喉。
来护儿七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咽喉,身体却因惯性向前,从城墙上直直地跌落下去。
“扑通” 一声闷响传来,他当场气绝身亡,鲜血在地面上缓缓蔓延开来。
“来人呐,把这小子的首级割下,插在长矛上,举得高高的,让来护儿那老贼瞧个真切!”
拓跋宁丛脸上挂着狰狞的得意之色,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一边高声叫嚷,一边忙不迭地指挥着手下人,匆匆奔向城墙底下,去拖来护儿儿子的尸体。
来护儿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尸体被无情拖走,悲愤交加,只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
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怒火,挥起铁拳,一拳又一拳重重地砸向城墙。
砖石在他的重击之下,簌簌掉落碎屑,可他心中的悲愤却丝毫未减。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回响:不能冲动,绝不能像儿子这般莽撞行事。
他自己身为统帅,一旦有所闪失,城内这些拼死抵抗的隋军将士必将军心大乱。
到那时,战败的结局只会来得更快。
“坚守此地,一步也不许退!”
来护儿强忍着心中如刀绞般的悲伤,声嘶力竭地对着周围的将士们大喊。
就这样,在血与火的煎熬中,又艰难地熬过了七日。
此时的苏毗城内,局势已经恶化到了极点,隋军兵力锐减,只剩下区区三成。
城墙上,幸存的隋军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形同鬼魅。
他们中有的人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浸透了战袍。
有的被敌人残忍地砍去了胳膊,伤口处血肉模糊,只能用另一只手勉力支撑。
还有的断了腿,却靠着顽强的意志,趴在城墙上,依旧坚守阵地,毫不退缩地迎接着敌人一波又一波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在随后那如炼狱般煎熬的三日里,隋军的士卒们即便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苦苦支撑,却也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再也无力坚持下去。
苏毗城的城墙之上,原本奋勇抵抗的守军越来越少,防线如同千疮百孔的堤坝,摇摇欲坠。
城门处,更是宛如决堤的洪水口,被联军以排山倒海之势疯狂冲击,轰然洞开。
一时间,城外的四国联军好似汹涌的潮水,疯狂地涌入城内,喊杀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来护儿与众位将领率领着残余的将士且战且退,一路退至内城之中。
然而,他们刚一踏入内城,便发现已然陷入绝境,联军迅速将内城围得水泄不通,彻底断绝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