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倒是没想到,皇姐不知是走了何等的大运,把尸体都运回来了,还能把棺材掀开,从里头爬出来。”未见其人,先听了他那一番连嘲带讽的犀利言语。
打那门口一瞧,秦照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径直奔着秦漪就去了。
他本意是想试探试探那秦漪是真是假,可当二者眼神对上之时,秦照便不想试探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直都充满着一种自信与野心。轻轻扫过来之时,像是漫不经心的掠过。
对,是掠,掠夺的掠。
藏在似水平淡的眸子里,暗涌着野心勃勃。
瞧见了这双眼睛,秦照也就歇了这心思。普天之下,秦漪的眼睛,独一无二,专属于她。
秦漪只瞥了秦照一眼,便道:“想来是看见了不平事,在地下待不住了,便来这人间瞧上一瞧。”
“哈哈哈!”
秦照笑起来,笑声爽朗,道:“吾看皇姐恐怕还要管上一管!”
“有何不可?”秦漪的声音冷了下来,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秦照嗤笑一声,随之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不在意的说道:“那就拭目以待。”
秦照往前走了几步,随后面对百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如今先皇驾崩,身为人子,本应该披麻戴孝。”
秦照还是会做戏的,说话时还露出点悲哀,让人打眼一瞧便是感觉到在强装坚强。
本来文武百官还是有点感动的,结果秦照下一句话就拐到正题上了。
秦照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眼睛里还有些泪水,道:“可吾知道,吾等不是寻常人家,乃是一国的君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先皇故去,朝中理应该有位操持国家大事的人不是吗?”
“晋王殿下说的在理!”
“依下官拙见,康王已薨,先皇驾崩,梁王不问朝中琐事,太子殿下尚且年幼。是故,这朝中政事应由晋王殿下先行操持!”
秦照面露为难,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推辞道:“这要不得要不得……”
“诶!晋王殿下此言差矣!”
“就是就是,晋王殿下声名在外的,这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在一众阿谀奉承之中,秦漪一派的人显得尤为安静,说是旁观这处令人发笑的情节也不为过。
“嗯,你这确实是要不得。”
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尤为刺耳。
秦照顺着声音瞧过去,双目微眯,透着危险。
说话声不是别人,正是秦漪姐妹俩的舅舅,朝中的御史中丞——宋道更。
宋道更摸着自己蓄的胡子,直言道:“既然你身为儿子都不顾亲爹的脸面,而我等只是个臣子,又何须在乎秦正河他的尸骨寒不寒。”
“你既然想当这官家,也得问问我等答不答应!”
宋道更捋着胡须,老神在在的模样,道:“晋王你想摄政,巧了,太子殿下也想。”
“哦,不对,或许老臣应该换一种称呼,储君。”
“不知晋王殿下可知道这储君的意思?太子还没点头,你就敢越俎代庖?”
宋道更说秦照的同时还不放过方才替秦照说话的人,指着那人说道:“说太子殿下年幼?你是喝酒喝多了,把自己喝死在了过去吗!”
“如今太子殿下十三岁,正是登基的好年岁。不若今日便送太子殿下登基,你说是不是啊,左相?”
到了最后,宋道更还点着程嘤的名字。
程嘤的脊背不算挺直,整个人反倒是愈加的苍老,听到宋道更的话,程嘤有一阵子恍惚。
一种隔世又恍如昨,给他熟悉的感觉。多年的共事让他太容易想起陆绣来了,那个没事儿就让他打头阵的女人。
好的陆绣上,差的陆绣就让他上,还摆上一副我是在为你好的模样,狡猾的人。
“嗯,礼法如此。”程嘤闷声说道,算是应了他的态度。
“礼法礼法,你们只认识礼法,若是吾说秦正河生前留了一道遗旨呢?”秦照看了王瑞生一眼,王瑞生也立马心领神会,让张贵儿拿出来一个小匣子。
这等变故,让文武百官都惊了,个个敛声屏气。莫不是这晋王当真有先皇的圣旨?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贵儿从匣子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东西,圣旨罢了。
张贵儿取出来之后立马交给了王瑞生,王瑞生还装模作样的咳嗽着。
“咳咳!!”
百官虽瞧不上王瑞生那副德行,可人家好歹是要念那遗诏的,便也就忍了下来。
王瑞生咳了几声后,缓慢的打开那遗诏,可就是这一打开,王瑞生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原本好好的遗诏,被泼了墨,黑乎乎一片,偏偏把重要的消息位置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