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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和日丽的五月中旬,徐薇真发动了。

当时她正在吃下午茶。

因为昨天突然想吃季言彰以前和她提及过的小学门口的炸香蕉,馋得抓心挠肝,觉都睡不好,偏又不愿吃厨师做的。

季言彰只好连夜回到老家,匆忙祭拜父母,再花了比平时多一百倍的价钱盯着老板用新鲜健康的食材炸香蕉,然后保温空运过来。

味道不如刚出锅时好,但总算了却了徐薇真的一个“执念”。

“是童年的味道吗?”徐薇真把手中剩半根香蕉送到季言彰嘴边,看他吃下后问道。

季言彰心一动,“是。”

原来这非但是她想要,也是她替他想要的。

婆娑树影中,季言彰咽下了香蕉,轻扶着徐薇真的后颈,与她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现在变成姐姐的味道了。”

徐薇真嗔他,刚想开口,忽然感觉到身下一痛。

还没意识到什么,就听到季言彰惊呼:“姐姐,你流血了!”

徐薇真往下一看,米色连衣裙裙摆染上了点点血花,她喃喃道:“我是要生了?”

季言彰立马边拦腰抱起徐薇真,边安慰道:“可能是,姐姐别怕,深呼吸深呼吸,我们这就回去,叫医生过来,如果是要生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可他自己就紧张得不行,若非一股要安置好徐薇真的信念支撑着,他手脚要发软得像面条了!

怎么演习都无法平静消化这一刻的紧张害怕!

一路回到别墅,途中见两人神色煞白的佣人们早已通风报信,赵管家叫来所有医生。

徐怀览和刀雪亭匆忙下楼,第一次这么“衣衫不整”。

“阿薇,阿薇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别怕,哥不会让你有事的,哥陪着你。”徐怀览声音发颤,紧握着徐薇真的手,死死不放开。

“哥你别紧张,把鞋子穿好,陪我去医院。”徐薇真忍受着阵阵袭来的痛楚时,还不忘提醒自家哥哥鞋子穿反了。

“言彰你把口罩戴上,再去换身衣服吧。”

季言彰将徐薇真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抚过她因疼痛而紧拧的长眉,嗓音低哑道:“不打紧,我想陪着姐姐你。”

若是被记者拍到,他就公开。

“开始宫缩了。”医生诊断得出的结论。

一行人即刻启程。

半个小时的路程,快马加鞭,提前打过招呼,一路绿灯通行,仅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市中心医院。

而短短片刻,徐薇真宫口已开八指,由于体质特殊,尽管打了无痛针,也缓解不了疼痛。

季言彰强烈要求进产房陪同。

徐薇真却不同意,怕他有阴影。

最重要的是,她想保留她在季言彰心里美好的形象,不愿汗津津、痛到面目扭曲且身下泥泞不堪的自己被他看见。

季言彰大致明白她的想法,快速道:“姐姐,你为我生儿育女,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只会更爱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之前科普的关于分娩数不胜数的危险在脑海中来回滚动,季言彰压下喉头的血腥味,“姐姐你忍着点,你加油。”

“我想陪着姐姐,受不了的话,你还可以咬我手。”

“如果,如果姐姐你累得痛得撑不住……我,我绝不独活。”

生产无异于过鬼门关。

“闭嘴!”徐怀览怒斥道。

季言彰执拗地看着徐薇真,“我是说真的。”

“呸呸呸,孩子说傻话,莫怪莫怪!”刀雪亭学着印象中她奶奶的样子,对着四方虔诚拜了拜。

季言彰顶着红通通的眼睛,“我就要陪着姐姐你,哪也不去!”

徐薇真怔怔回视季言彰,一股比疼痛还要难以忍受的酸楚涌上心头,由此扩散至全身,“好,你陪我。”

“我需要你陪着我。”

其实,她也有些害怕。

不愿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冷冰冰手术床上,被陌生的医护人员包围着。

季言彰快速换上无菌服,进了手术室。

与他想象中的要持续两个小时以上的情形不同,虽然他觉得每分每刻都漫长,但事实上也就过了五分钟,护士就汇报“已开十指”。

而话音刚落,医生又说看到了孩子的头。

经验老道的医护人员引导着徐薇真如何使力。

徐薇真本身学习能力就很强,尽管难以言喻的疼痛几近将她淹没,脸色因身下羊水与血液流失而苍白如纸,颈间青筋凸起欲裂,但依然保持着冷静节约力气,配合医护人员,该使劲的时候再使劲。

季言彰没被徐薇真咬手,她舍不得,但心痛难忍,抬起颤抖的臂膀,擦去她眼角的泪与汗水。

他暗暗决定:过后他一定去结扎,再也不让她忍受生育的痛苦了。

这个想法一冒头,他就听到了清亮的孩啼声。

犹如阴天清晨升起的日头,瞬间驱散了笼罩四方的灰蒙蒙的雾霾。

季言彰竟脑子一片空白,看了一眼与寻常刚出生红彤彤的婴儿“哇哇哇”大哭的白嫩嫩肉团子,呆呆朝徐薇真汇报:“姐姐,宝宝出生了。”

傻里傻气的。

徐薇真想笑,但猝不及防拉扯到伤口,才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季言彰立即紧张起来。

生完可不代表徐薇真就安然无恙了。

季言彰看向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还在紧急而忙碌地检查h徐薇真的身体状况,“徐小姐轻微撕裂,现在胎盘自动脱落,疼痛属于正常现象,尚没发现任何异常。”

徐薇真气喘吁吁道:“没事,感觉好多了。”

“孩子健康吗?”

在此之前,她和季言彰曾幻想过孩子的长相,性格,爱好甚至未来的工作与生活,无限可能,光芒万丈,但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希望孩子健健康康。

不是乖孩子也没关系,不是聪明孩子也没关系。

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季言彰全副身心放在徐薇真身上,这才想起关心女儿。

“暂时无大碍,听小千金洪亮有力的哭声就知道身体健康得很。”医生说。

徐薇真和季言彰皆松了口气。

“孩子抱过来我看看。”徐薇真有些望眼欲穿。

季言彰此前练习过正确抱婴儿的姿势,但没真正上手过,怕自己笨手笨脚伤着宝贝女儿,只能催促给女儿包包布的医生将其抱到徐薇真身边。

徐薇真仔细瞧了瞧。

孩子看起来很小——这也是她能这么快就完成分娩的重要原因之一,大约四五斤,浑身柔嫩肌肤雪白,乌溜溜的胎发浓密,五官无比精致:长度与脸宽一致的双眼紧闭着,睫毛宛如两把湿扇子,鼻子小巧而挺直,应该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存在,红润润的嘴巴逐渐合上,蜷缩着小身子安静了下来。

季言彰半跪下来,也十分稀罕地观察着孩子,透过孩子轻微起伏的小身子,与徐薇真对上视线。

徐薇真歪头,轻轻挨着孩子的包布,这一刻温柔母性光辉彻底冲散了以往的清冷之感,“言彰,这是你和我的女儿。”

“嗯,姐姐你辛苦了……”季言彰哽咽道。

徐薇真似是叹息,又似是与有荣焉:“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爱。”

还要,让她喜爱。

季言彰望着妻女,千万温情涌上胸口,直冲上头,眨了眨眼,却见她先他一步,落下了串串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