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
萧奕淮回到永宁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今日太学休沐,他也并不得闲,一早便跟着司农寺众人去了青石村,亲自去查看苜蓿种植的情况。
萧芸棠本来已经困得有些迷迷瞪瞪了,是强撑着眼皮在等萧奕淮的。
被他这兴奋的声音一唤,也打了些精神出来。
“哥哥,你今日去青石村看苜蓿了?”
萧奕淮走到榻边,揉了把她躺的毛毛躁躁的头发,“困了怎么不先去睡?”
“唔,等哥哥。”
萧芸棠抓着他的手借力,慢腾腾的爬起来,坐在他身边,还用脑袋顶了一下他的胸膛。
“哥哥,苜蓿种的怎么样?”
说起这事儿,一贯淡定的萧奕淮都控制不住兴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意。
“很顺利,种子发育的特别快,这才几天的时间,第一批种下的,已经冒出了绿油油的一片。”
“老百姓们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村里的老人,虽然种的只是牧草不是粮食,但他们依旧充满喜悦,直说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地长出这么多东西来了。”
萧芸棠咧着小嘴点头。
能种出来就好,再坚持种上两年苜蓿,这地里的盐碱成分就能淡化掉不少了,到时候老百姓们便可以再次种上粮食。
萧奕淮把又耷拉下眼皮的萧芸棠往怀里搂了搂。
“我跟父皇汇报过了,明天带你出宫好不好,一起去青石村那里看看。”
萧芸棠迷迷糊糊听到他说这个,心里是很兴奋的,但身体实在是太困了,勉强掀起眼皮确定了一眼。
然后眼前一黑,意识抽离。
“呼~呼~”
听到小小的呼噜声,萧奕淮跟宁如兰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均笑的温柔。
怕惊醒她,萧奕淮没让露华上前从他的怀抱里接人。
而是自己轻轻动作,把胖乎乎、沉甸甸的小身子搂在怀里,细心地让宁如兰用小披风帮忙裹住,一路送到了侧殿的床榻上。
给脱掉了外衣跟小袜子,又拿着打湿的温热帕子,亲自给擦了肉乎乎的小脸、小手,还有臭烘烘的小脚脚,伺候的人舒服地“嘤咛”一声,裹着小被子,香香沉沉地睡去了。
......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萧芸棠先蹬蹬小胖腿,扭扭小屁股,然后小手手从热乎乎的被窝里伸出来,揉揉眼睛。
清醒了一点点,再喊人,“露华姑姑。”
“公主醒了?”
露华掀起床帐,笑着把人扶起来,坐着缓缓神儿。
萧芸棠发了一会儿呆,才清醒过来,眨眨眼睛。
“露华姑姑,哥哥在不在,我昨晚迷迷糊糊的,好像听他说了,今日要带我一同出宫呢。”
因为平常都是不做梦的,所以萧芸棠想着,应该是真的,没等露华回答,小嘴先咧开了。
果然,露华从柜子里给她拿来了,之前为了出宫,准备的其中一套棉布衣裙。
“是真的,四皇子一早就起来了,没离宫,正在书房里读书呢,还特意吩咐奴婢了,不着急出宫,不让吵醒您呢。”
“嘿嘿。”
萧芸棠小嘴巴咧的更大,哥哥对她最好了。
也不知道萧奕淮是如何说服的崇庆帝。
总之,萧芸棠用完早膳,便跟着萧奕淮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门。
门口,徐丰年正倚在马车旁,跟车夫闲聊。
“老徐!”
萧芸棠兴奋地,嗷嗷叫了一声。
“小九老板!”
徐丰年也回以十分的热情。
两个人一直以来互惠互利,多次合作都非常的愉快,此刻再见面,不由得,又有了一起共事的那种欣喜。
马车咕咕噜噜,车厢里萧芸棠跟徐凤年聊的热火朝天,说铺子、说提纯酒、说红薯、说苜蓿,两个人说不完的话,还时不时互相恭维着,然后一起乐得呵呵笑。
看得萧奕淮心中无奈,只得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一老一小,两个长相差异很大、没有一丝相象的人,却时不时地默契露出的十分相似的、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狡诈的表情。
西陵县城属于是王城的外县,离得并不算远,他们没进县城,直奔的青石村,马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便到了。
“徐大人来了!”
“四公子今日也来了。”
许是最近常常来的缘故,村民对一行人并不陌生,村口树下坐着的几个老人还热情地跟徐丰年还有萧奕淮打起了招呼。
“按照您的吩咐,村长一早就带着壮劳力去了荒地那里开垦。”
“徐大人,那地荒了许多年了,几乎什么都长不出来,这苜蓿真能行?”
徐丰年对村民们没有一丝当官儿的架子,态度很和善,对他们的质疑也很耐心解释。
“老伯,行不行的,试了才知道,就像现在这些地,也说是盐碱地,不好种东西,可你瞅瞅...”
老徐往远处的山脚下指了指,“才几天的功夫啊,成片的绿,这苜蓿虽然是牧草,可是能卖钱哇,咱们大家伙好好种、用心种,陛下说了,这些牧草种出来他全要,要给宫里贵人们骑得御马做草料呢,卖了钱,咱们买吃,日子一样能过得起来。”
“是呀。”
“是呀。”
几个老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成片的绿色,看着就觉得充满希望,日子好些年没有这样子有奔头儿了。
萧奕淮小声跟萧芸棠解释。
原来青石村不止存在盐碱地,还有多年以前,因为同样的问题,种不出东西,已经荒废掉的,大片大片的荒地。
徐丰年见了心疼,将所有盐碱地都种上苜蓿之后,便提议着在荒地上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