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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三口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前往二龙山公墓。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这天色确实很昏暗,似乎要下起小雨,前往二龙山方向的道路上全是车,车辆行进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蜀郡拉下车窗,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身后的母亲仝艺萍不停地念叨着:“路上这么多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你爷爷奶奶在天之灵肯定等急了。”

蜀郡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事儿应付过去,然后找个借口溜回帝都。他偷偷看了眼手机,木小希那边发来几条消息,意思是已经和帝豪大厦签好租赁合同了,目前正准备装修。薛轶帆也发来一条消息,那意思大概是他正和帝都的几所高校联系,争取在即将到来的毕业季多招点人。白玉京盟群里消息更多,一直999+,他都懒得看。

这时,坐在副驾的蜀自清手机响起,他连忙接通。

“老张,你也去啊!行…行行行行,都好说,一会见!”

“儿子,你张叔和他的闺女也今天来扫墓,一会儿碰到了,记得好好跟人家打招呼。”蜀自清突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蜀郡翻了个白眼,敷衍地“嗯”了一声。张叔原名张文同,他的女儿叫张姣,蜀郡在小时候见过几次,印象中张姣是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般长大,听说后来去了国外留学,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想到这里,蜀郡心里更加烦躁,他实在是不想跟这种大小姐有任何交集。

车子终于到达了二龙山公墓,蜀郡一家三口拿着祭品,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去。清明时节人特别多,公墓里到处都是前来扫墓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纸钱燃烧的味道,夹杂着些许泥土的芬芳。

“哎呦,老蜀啊,好久不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蜀自清连忙应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朝他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子。

“老张!咱们是好久没见了!”蜀自清热情地迎了上去,两人来了个熊抱。

蜀郡这才看清女子的模样,不由得愣住了。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这真的是小时候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姣姣啊,还记得蜀郡哥哥吗?”张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张姣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朝蜀郡伸出手:“蜀郡哥哥,好久不见。”

蜀郡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他有些恍惚。“好久不见……,你,你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张姣掩嘴轻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蜀郡哥哥也变得更帅了呢。”

蜀郡老脸一红,他没想到张姣会这么直接地夸他。

“老蜀啊,听说你儿子现在在风尚科技工作,真是年轻有为啊!”张父笑着说道。

蜀自清叹了口气:“哎,别提了,这小子不争气,在风尚干不下去了,现在赋闲在家呢。”

张姣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蜀郡心里倒是无所谓,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装作很难受,自己现在要是说出身价,老两口根本不可能信。

“爸,其实……”蜀郡想说些什么,却被蜀自清打断了。

“老张啊,你女儿现在在哪高就啊?”蜀自清连忙转移话题。

“姣姣啊,现在在龙腾集团当hr,是人事副经理。”张父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龙腾集团!人事副经理!”蜀自清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张啊,你女儿真是太优秀了!龙腾集团可是咱们市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啊!”

蜀自清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张文同得意地哈哈大笑:“哪里哪里,这丫头运气好罢了。”嘴上谦虚,但脸上的骄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蜀郡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龙腾集团他也有所耳闻,据说内部斗争十分激烈,人事部门更是漩涡中心,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丫头能坐上副经理的位置,除了运气,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他心里暗暗猜测,这其中少不了张文同的运作。

张姣似乎察觉到了蜀郡眼神中的怀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说道:“蜀郡哥哥,听说你之前也在风尚科技工作?那可是互联网行业的翘楚呢,真是令人羡慕。”

蜀郡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哪里哪里,混口饭吃而已,现在已经不在那里干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张姣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眼神中也流露出几分轻蔑。

蜀郡心中冷笑,这女人变脸可真够快的,刚才还一口一个“蜀郡哥哥”叫得亲热,现在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他正要开口反击,却被蜀自清抢先一步。

“姣姣啊,你跟蜀郡年纪相仿,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互相学习嘛。”蜀自清连忙打圆场,生怕儿子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

张姣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蜀郡哥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蜀郡心里暗骂,这女人真是虚伪至极,表面上装得和善可亲,实际上却是一肚子坏水。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家人各自前往祖坟祭拜。蜀郡百无聊赖地跟在父母身后,不时刷刷手机,看看有什么新鲜事,现在游戏那边应该是更新完了,但是他并没时间上线查看。

祭拜的流程很简单,仝艺萍拿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干净抹布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墓碑,蜀父则打开提前准备好的白酒,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他先恭恭敬敬地倒了三杯酒洒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蜀自清携妻儿前来祭拜……” 说完,他又将剩下的酒倒在墓碑前,酒水顺着碑面缓缓流下,如同泪痕。

仝艺萍在一旁默默地烧着纸钱,火光映照着她略显憔悴的面容。蜀郡则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心里盘算着等下回去就赶紧上线看看游戏更新了什么内容。

“儿子,过来磕个头。”蜀父叫道。

蜀郡连忙走上前,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

祭拜完祖先后,两家人一起下山。张文同提议一起去附近的农家乐吃饭,蜀自清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