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价钱好商量。”
“你尽管开价,尽管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熊康开出前所未有的价码,只求陈恕能放他一条生路。
陈恕大大咧咧坐在熊康的木床上:“色字头上一把刀,早知今日,你何必自行留下证据。”
“你的腌臜事,自有你们世家权贵自行审判。我只想知道,那八个官差,到底是受谁指使!”
熊康见陈恕不为利益所动,只得咬了咬牙,发狠说道:“具体是谁,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听说,这是阳城世家中的那些老家伙的意思。”
说完这些,熊康额头满是汗渍。
当众指责家中的老怪物,此次即便他能活下来,未来的生活也只会暗无天日。
“这样吗?我知道了。”陈恕的语气也黯淡了下来。
他舍命作饵去除鬼,这些坐享其成的世家权贵却在背后想要他的命。
难不成,这些世家的败类,都被异界鬼物寄生了不成?
怕是异界鬼,也会嫌他们恶心吧。
“现在你能放过我了吗?”熊康身躯佝偻,似是要当众给陈恕跪下。
“你想杀我,却问我能不能放过你?好笑!”陈恕脸上逐渐显露凶狠。
他对这些世家的渣滓,还是太仁慈了。以至于他们吃饱了没事做,竟想着法子害他。
这些败类甚至比异界鬼还可恶,当杀则杀!
“熊大富,你来。”陈恕冲熊大富露出诡异笑容。
“大富,你不要去!”
熊大富还没反应过来陈恕怎么突然喊他,熊康反而冲着他怒吼起来。
“七叔,您这是?”熊大富一脸茫然,根本分不清眼前光怪陆离的情景是怎么一回事。
陈恕轻笑着拍打屁股下的床板,慢慢说道:
“熊大富,你爹是你熊家长子,你娘也便是这熊康的大嫂。早些日,你娘来学院探望你是假,来此处别院探望你的好七叔才是真。”
“这中间,好大嫂好叔叔的旖旎声持续了区区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不信,暗格中的肚兜可以为证。”
“女子的肚兜,多是自己或者亲近丫鬟的所绣,甚至她们还故意绣有标识。肚兜是真是假,你们自家人一看便知。”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哗然。
“啊哟,熊家原来喜欢这等事。”
“叔叔嫂嫂,好不害臊,哈哈哈……”
嘲讽和嬉闹声响成一片,唯有熊康和熊大富铁青着脸。
“陈恕,老子杀了你!”熊康喉中发出怒吼,再次提剑斩向陈恕。
“你敢!”陈恕则是再次抠住暗格。
熊康脚步一顿,停下原地暴怒,却迟迟不敢上前。
众人见此情况,又陷入不解。
不是秘密已经揭晓了吗,熊康也恼羞成怒几近疯狂,怎么还不敢动手。
陈恕看向人群中的熊三贵:“熊三贵,你七叔的三嫂又是哪个?前天,你娘也来看过你吧?”
熊三贵将身躯向后撤去,根本不敢与陈恕对视。
“哈哈哈,原来不止一个!”
“我说熊康怎么不敢动手,原来还有更劲爆的秘密没有被挖出来!”
四周的人群再次热闹起来。
“陈恕,够了!你若再胡言乱语,小心炼气学院也保不住你!”熊康像是发狂的野兽,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陈恕。
如果不是迫于把柄被陈恕拿捏,他定会当场将陈恕撕成碎片。
“嘿……”陈恕洒脱一笑,根本不在意。
“你们世家权贵的刀都架在老子脖子上了,你还不让老子揭你们的老底,真是好不要脸。”
“薛道衡,薛采莹是你家的吧,你就不想一想,她一个十六七岁小姑娘,为什么要听从薛道衡的指示?”
陈恕再次爆出猛料,眼神也越加凶狠起来。
“熊康,你畜生!”反应过来的薛道衡,立即转身怒视熊康。
如此看来,他妹妹的惨死不只意外,还因为某人的迫害。
“陈恕,你找死!”熊康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
他扬起长剑,发狂劈砍陈恕。
“嘿,这就撑不住了?”陈恕站起身,反手抓起身下的木床砸向熊康。
见是木床,熊康眼中的狠戾立即消散,赶忙收回长剑。
陈恕却没有收手的打算,而是顺势将木床砸在门框上,将世家权贵的恶心嘴脸,展现在众人面前。
“咔嚓……”木床粉碎。
随着木板碎片一同纷飞的,还有各种款式,各种花色图案的肚兜。
足有数十之多!
众人顿时愣在当场,竟然有这么多模样各异的肚兜,有些还……如此熟悉。
“都是我捡来的,捡来的,你们不要看,不要看啊!”熊康癫狂扑倒在地,上前收拢散落的肚兜。
有不少肚兜散落在人群中,他也不管不顾地钻进众人腿间。
陈恕拍去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面对着庭院内的混乱,继续吼道:
“梅老师,就在昨天,您夜宿他床,彻夜未归。但您夫人也没闲着,辛苦接待了咱们熊助教直至半夜。”
“还有那谁,赵老师,您不感觉您夫人平日外出买菜的时间太久了吗……”
陈恕在疯狂叫嚣,人群却迅速陷入死寂。
原本前来吃瓜看热闹的人,万万没料到绿帽子也有他们一顶。
他们本不愿相信陈恕所说,但陈恕讲述的细节又确实与他们的实际情况一致。
再加上似乎在那些肚兜中看到熟悉的款式,这便让他们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先走了!你们世家内部慢慢聊,千万不要动火气,反正你们都是自己人,夫妻什么的还分什么彼此。”陈恕钻出人群,拉上鹿淼,一溜烟跑远了。
那些男人被戴绿帽子后的愤怒眼神,令他感觉到毛骨悚然,他哪里还敢在此多待。
“熊康,老子干你娘!”有人压抑不住怒火,朝熊康扑咬了过去。
有了他的带动,其他人就更无法忍受,均一蜂窝拥了上去。
薛道衡更是恶狠狠拔出了短刀。
他常见小妹心事重重,也知道小妹情感上出了问题,但没想到问题竟然这般大。
熊大富握了握拳头,终归还是松开了手,黯然离去。
世家权贵中比熊康的行为更为恶劣的,比比皆是。
只不过熊康的行径,刚好与这群发怒的人有关罢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熊康虽然模样翩翩,但实力着实拉胯,无法撑起他的肆意妄为。
还有便是,懵懂的少女还有可能是被欺骗,但那些工于心计的富贵妇人,她们甚至还有不弱于熊康的修为在身,怎么可能会是无辜。
熊康死了,被众人乱拳砸死。
熊家没有追究,也没有致歉,事情就这么诡异地平静了下去,只有暗流涌动。
陈恕心中的怒火还没发泄完,但更让他恼火的是,公孙监院的调令已经下达至学院。
是毫无根据的平调,调公孙监院去做颍阳县立炼气学院的做监院。
李蹊束手无策,张良院长也没做任何阻拦,任由公孙监院在两个炼气百层高手的护送下,乘坐飞鸟匆匆离去。
不过临近傍晚时又传来消息,公孙监院在出了阳城地界后,就被一道黑芒洞穿了脑袋。
那两个炼气百层的高手,也未能发现那道黑芒是什么。
七叶树下的张良摊开手,一杆黑色的长枪凭空显现在他手中。
长枪轻盈游动,似是活物。
苍老的声音在七叶树下响起:“以鬼祭枪,再将陨铁慢慢饲养喂入,此枪的灵性就可缓缓养成。”
或许,张良正是在等着公孙监院逃离,也未可知。
天黑时,阳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随着雨水的落地,入秋的天气顿时变得寒冷起来。
没有要紧事务的人,均早早回了家去,与老婆孩子躲于暖热的被窝中嬉闹。
陈恕换了一张面皮,穿上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旧衣,悄无声息出了炼气学院。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头小黑驴龙行虎步,桀骜前行。
在暗处,成群的鸟雀和小兽,似一张网朝四周抛撒开来。
“玄都,你确定那个射杀我的官兵胡广,就住在这里?”陈恕在意识中向黑驴喊话,并用上了小黑驴的大名。
没办法,事到求驴时,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