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秋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堆放物资的几个房间,吩咐道:“我看完就走。”
阮清努了努嘴,乖乖地在前面提灯笼。
借着光,林梓秋巡视了一圈,“明天你准备了几个人?”
“十个人,五个发,五个做记录,过年的日子他们肯定自己也会屯一些,这些物资应该够撑他们一个月。”
阮清有些期待地问:“你明天来吗?”
林梓秋思忱了片刻,“看情况。董老板会请记者过来,等你名声大噪,阮家那边你怎么解释?”
阮清不以为然,“我又没花他们的钱,我给你的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他们想管我也没资格。”
“而且你放心,这样的大好事,我只会一个人担下来,绝对不让阮家沾一点光。”
老娘出钱出力,没道理被阮山利用去搞什么收买人心。
林梓秋并不清楚她与阮家的关系僵持到什么地步,但她宁愿搬出来,也不想待,想来原主在阮家,过得也不算多好。
但原主一直被她父亲拿捏得死死的。
不同于此刻的阮清,她活得肆意潇洒,不会被那些虚伪的亲情绊住手脚。
阮清其实原来也没打算跟阮家决裂的,甚至主动跟钟雪媛示好,为她治病,也是不想让阮家落得和原剧情一样惨烈。
可后来她发现阮家那一群人,肮脏,卑鄙,无耻,自私又薄情,与他们待在一起,她甚至感觉到生理不适。
所以撕破脸皮后,她也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你自己注意点,真遇到什么事,不要想着一个人扛,至少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能帮你,我不会袖手旁观。”
林梓秋目光平静,语气也不经波澜,可听得阮清眼眶一热。
阮清不愿意在她面前哭,大大咧咧的笑出声,“我能遇到什么事,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不过你要真想帮我,明天就过来帮忙。”
她只是希望,在明天那么重要的时刻,可以和林梓秋一起见证。
帮助老百姓避灾,这不光是她一个人的夙愿,更是林梓秋的初心。
更是她们合作的共识。
林梓秋抿了抿唇,没拒绝。
阮清开心极了,拉着她去自己的房间,非要林梓秋给她挑选明天穿的衣服。
林梓秋见她在镜子面前来回摆造型,不禁想起小时候,母亲每次给她买新衣服时,她也会这样爱臭美。
可老天爷待她不公,让她小小年纪,失去了母亲。
后回到林家,她从未穿过新衣服,就连小时候母亲买给她的衣服,都好几件被继母拿去当人情送给了亲戚。
而她穿的衣服都是捡的林梦瑶穿不了,或者不喜欢的。
缝缝补补又三年,就连新年,她都没有一件像样的。
林大海见她无依无靠,根本就不管她这些事,甚至还觉得她丢人,过年拜年时,把她一个人关在房间,不准她出来。
外人问起林梓秋,林大海他们一家四口都只会说,她性格古怪,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懂礼数之类的话。
久而久之,家属院里的人都不喜欢她。
觉得她有娘生,没娘养。
而继母又是个最会做样子挑拨离间的,时不时地还在众人面前装委屈,说她为这个家呕心沥血,无论她怎么对林梓秋好,林梓秋都不领情。
林梓秋的名声便彻底的毁了。
再问起林家,大家都只会夸林梦瑶。
“你……你咋了?怎么突然哭了啊!”阮清从镜子里发现林梓秋掉眼泪,吓得立马跑过去问她。
林梓秋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没事,沙子进眼睛了。”
“你别骗我,这屋里好端端的哪来的沙子。”阮清坐在她身侧,拿了一条手帕给她,“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讲。”
“我知道钟贺阳的事,让你对我心生抗拒,但我跟你保证,除了这件事我是迫不得已外,我其他的事对你都可以坦诚!”
林梓秋别过脸,努力调整情绪,“我真的没事。”
阮清满脸愁容,“你想急死我吗?你都哭了,你还说你没事?你快说!难不成是钟知洋给你气受了?还是谁?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林梓秋该如何开口呢?
她如今唯一能想到去做的,就是找到上一世帮助自己的恩人,哪怕现在她的能力微不足道,可至少她想亲口与他道一声谢谢。
那是她曾在最灰暗时刻,唯一一束拯救她的光。
“我只是想到了我母亲。”
为了避免阮清的胡乱猜测,林梓秋只能这样回答。
阮清愣了一下,“哎!咱们也是同病相怜,在这破地方根本就回不去,你系统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林梓秋抿了抿唇,“我的任务是……活得比原主更好。”
“啊?”
阮清大吃一惊,“原来是这个啊,你这原主,那可是商业巨鳄的女强人,特别牛……”
她托着下颚,认真地分析道:“不过她上一世的起点太低了,她下乡当了知青,还嫁了一个很差劲的丈夫,婆家全靠她一个人,甚至还进了城。”
“如今你比原主嫁得好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就算你不努力,靠着钟贺阳,你以后都是前途无量。”
林梓秋反问:“为什么要靠他?原主上一世能靠她自己成功,我也能。”
“是是是,怪我说错话!”阮清哄笑着,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难怪你准备高考,不过你这任务线的时间那不得好多年……”
“你呢?”
“我?”阮清满脸惆怅,跟泄了气似的,“30岁之前,我没有嫁给钟贺阳,我可能就得死。”
林梓秋怔了怔,“当真?”
她之前生气的点在于阮清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为了钟贺阳,为了完成任务,不是真的把她当朋友。
可真当阮清再次说出不嫁给钟贺阳会死的时候,林梓秋感觉心里有那么一丝丝难过。
“千真万确,我骗你我是狗。”阮清又解释道:“其实我只需要嫁给他,再离婚都可以算我完成……奈何我穿过来这么久,钟贺阳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