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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搓动,眼神一闪。

“按照你这说法,这个长林比林煜还年轻,那他现在二十岁?”

“为什么还真的真的小心他,他长林一个人,可以做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

我不信这世上有超人。

所谓狠人,再狠终究有一个限度。

我并不惧怕狠人,我惧怕的永远是有权力的人。

如同叶海潮那种,可以拿着公器,站在正义的那一端,将我轻轻抹去的存在。

羊胡子神情古怪,眼睛飞快眨动。

“长林这个人,走到今天,楚二要负全责。”

“跟楚二的时候,这个长林恐怕只有十四五岁。刚刚在十六岁左右的时候,就把他扔到边境城市去。”

“那边那个鬼地方,我虽然没有去过,但也听说过几嘴。”

“那边有种东西,叫童子军。长林后来那些个行为,反人类举动,我感觉楚二那杂种,直接送他去当童子军了。”

我嘴角的笑容一下就垮了下来,“楚二这么恶作?”

羊胡子苦笑摇头,“我猜的。”

“但有一点,楚二这个人,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从骨子里面有些惧怕长林。”

羊胡子眉头紧锁,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让我怎么好理解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般。

“不是寻常那种恐惧,说直白一点,楚二简直就是个为黑社会而生的怪物。”

“只要能出头,他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用,什么忌讳都不放在眼中。”

“只要能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人,手下兄弟就真是个工具,说丢就丢。就是这样一个人,都不敢用长林。”

羊胡子后面那些话,我没在意,毕竟我和楚二,一时半会应该打不上交道。

只是冷笑一声,“抛开其他不谈,这个楚二也不怎么样。把一个十六岁完全还是个孩子的人,丢到一个边境城市。”

“人家想要活下来,活得不错,不疯一点早死了。”

“他亲手打出来的快刀,他自己不敢用,难道还要怪长林啊?”

柳巷镇的人,目前所接触到的人中。除了林冬夏和徐让,其他的都有点变态。

跟个鬼一样的白脑壳,阴气森森的林煜,这般无情冷血的楚二……

柳巷镇,人杰地灵,福地洞天啊。

尽走出些怪物来。

羊胡子反倒是满脸唏嘘,“楚二那时候也是没办法吧,逼得太紧。他和他那群人能活到今天,都是不疯魔不成活。”

我有些牙疼,“羊胡子,你是不是有病,你还共情楚二了。”

“他可是把你大哥搞了的人。”

我站在长林的角度说两句,一来我和柳巷镇这群人才,没有多少恩怨情仇。

二来,我如今这般年纪,看一个十六岁的人,就是跟看孩子一样。

你们这群神经病,在那卵柳巷镇里头,人脑壳都要打成狗脑壳了,你还共情上了。

我转了一个弯,将话说回到原先羊胡子提醒我那句上来。

“羊胡子,我才带人把徐让捞出来,你就给我挖上坑了。”

“是徐让被搞成这个逼样,不是我,所以对上林煜的也不是我,是你们。”

“真要小心长林,也是你小心。”

羊胡子苦笑一声,“我们这不是一条船吗,你早先不是砍了林煜的人。”

我淡淡一笑,“砍错了而已,前几天我还和他打电话呢。”

说着,我勾住羊胡子的肩膀。

“其实我和林煜关系好得很,就是因为你跑了,怕做不干净,所以我才特意走一趟。”

“你看,现在全齐了。”

“山上坑都挖好了四个,一会就拉你们去填坑。”

羊胡子干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似乎是我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也或许是,因为接下来要面对长林,面对林煜,感到不安。

我确实希望我和徐让的关系,能够再近一点。

毕竟林煜和宋岩联手,完全把我打趴下不至于。

但我没有多少赢面。

即便有一点点赢面,还真让我赢了。

我也得不偿失。

我的目标一直没有变过,前些年是逐渐放权给刘宝和判官。

这次几乎等同于让他们自立门户,还全力支持。

做出这个决定,不纠结是不可能的。

但我既然想要洗白,就必须做出牺牲。

要是不能尽快摆平宋岩,摆平这些江湖事,我洗白那天会来得太晚。

但我不想真去搞林煜,或者说不想参与到这些柳巷镇这些人的恩怨中来。

这种洞天福地,我这种凡人还是离远点。

目前接触到所有人,只要跟这个破逼地方沾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徐让和林煜最好去一边玩,不要影响我和宋岩之间。

天色大亮,我折腾了一宿。

最后借了两把枪给羊胡子,也就带人离开。

徐让伤得很重,需要静养,短时间大概是回不去。

上次砍了林煜的人,他还打了个电话给我。

这次我没有砍他的人,林煜没有联系我。

只能表明,我又多了一个敌人。

无关紧要,一路走来,有朋友就有敌人。

虽说和徐让接触时间很短,但我觉得他那句话没有多少吹牛的成分。

我真拉下脸去要他帮忙搞宋岩,说不定他还真会当自己的事情去想办法。

徐让不是我手下的兄弟,也不是我媳妇,他住院我不可能还要天天去看着。

他不死就行。

比起他来,我更需要忙一件事,那就是刘宝那边。

我对刘宝其实一直宽容到有些纵容。

即便是扶持一个人跟在身边,让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为了制衡将来的刘宝。

但我也没有选择扶李酉,扶其他人。

而是选择扶了他的过命兄弟皇叔。

以我半公开,摆在明面上,我们这些人都知道我想要那个结果来看。

制衡他刘宝,身边就是放一个毛毅那些年轻人,也不应该放皇叔。

最不适合的就是皇叔。

即便是为了制衡他刘宝,我依旧承担风险,留下了余地。

但刘宝不知道是不是八字和黔南州的风水犯冲,水土不服。

他来这边之后,硬是一件事没有做好,自己还连栽了两个跟头。

随着局势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林煜,宋岩,徐让接连入场。

我不打算再留时间给刘宝,让他自己去搞定那个侯鸣天。

虽说他要是自己搞定,会在这黔南州打出自己的招牌来。

刘宝这个名字会和判官的跛老板一样,叫得出去。

人需要人捧才能成人上人。

我希望捧我的刘宝和判官,都是自己做出一番事业,都是厉害的人。

那样才能把我捧得更高。

我介入这件事,长远来看,对刘宝不好。

但眼下入场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有分量。

我没有分心他顾的实力和心力,在和宋岩以及林煜起真正冲突时,黔南州必须打造成我的基本盘。

为了大局,容不得我考虑刘宝他个人的以后。

我已经为他考虑了很多很多,甚至就是文闯,都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只能说他刘宝运气不好。

就在我和老林商量,该如何介入这件事情时。

手臂上有好几道自己割出来的疤,和判官来往密切的徐大伟突然找到我。

他只是说徐让要见我。

那时,距离过年只差四天。

想着也不是当天就要办侯鸣天,所以我答应下来,在下午时候去了一趟。

皇叔开车,我带着毛毅和老林。

徐让比之前刚从麻县回来时,气色好了很多。

只是还不能躺,只能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