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通话,萧鹤川立马赶回悦澜湾别墅。
只是进门后,他并没有在客厅看见林向婉的身影。
他继而将目光转向张妈,询问道:“张妈,婉婉呢?”
张妈恭敬地回答:“少夫人在卧室。”
闻言,萧鹤川未做过多停留,径直迈向楼梯,朝楼上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他一眼就瞧见了林向婉。
她此刻正端坐在沙发上,神情还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严肃。
“婉婉,你突然叫我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向婉清冷的声音打断。
“萧鹤川,我们……离婚吧。”
此言一出,卧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萧鹤川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眸色渐渐黯淡,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你刚刚说什么?”
林向婉抿了抿唇,转而将那份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轻轻放置在沙发桌上。
她用极尽疏离的语气,说:“四爷,我们的协议到期了,是时候离婚了。”
此刻,萧鹤川只觉胸口憋闷,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始终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又或者是自己正处在噩梦之中。
不然,为什么林向婉会跟他提离婚?
难道说,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还是没能打动她分毫吗?
可是她明明……
“你之前说的补偿,我不要。”林向婉继续道,“奶奶送我的房产和车子,我也会尽快办好过户手续。”
“还有你送我的那些贵重物品,我都已经整理好,全部放在了衣帽间里的梳洗台上,你可以找人清点核对。”
“至于之前你在游轮上,替我拍下我母亲的遗物所花的那一个亿,等我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我会如数奉还给你。”
她微微一顿,随即缓缓续道:“奶奶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清楚,请求她老人家的原谅。”
萧鹤川静静地凝视着她,看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静疏离的模样,心底不禁泛起一抹自嘲般的苦笑。
显然,她早就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而他,却还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幻想着他们之间美好的未来。
殊不知,她心里想的,竟是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呵,真是可笑!
沉默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蔓延开。
林向婉没有再多说一句。
少顷,萧鹤川开口,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你说完了?”
林向婉轻嗯了声,反过来问道:“四爷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萧鹤川闻言,险些被气笑。
他藏在西裤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咬紧牙关,字音从齿缝间艰难挤出:“你……真的要离婚?”
听到这个问题,林向婉的心不禁一颤,但依然努力强撑着表面的平静。
她微微点头,语气坚决:“是。”
萧鹤川薄唇紧抿,定定地注视着她,似是要将她的身影深深镌刻进心底。
心里万般不舍,很想开口挽留。
可看见她如此决绝的态度,又怕自己的举动会换来她的反感和厌恶,终是什么都没说,只能暗自神伤。
但他真的不想跟她离婚。
“一会儿我要出差,离婚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
萧鹤川轻启薄唇,言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林向婉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应允:“好,办手续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言毕,她缓缓起身。
“那……我先走了。”
林向婉悄悄看了萧鹤川一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留恋。
随后,她收起所有思绪,踩着脚底下的高跟鞋,缓缓从他身旁走过。
萧鹤川本能地伸出手,试图挽留那即将离开的林向婉,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而林向婉在走出卧室门的一瞬间,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原以为,那些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足以让她在萧鹤川面前保持平静。
然而,在与他四目相对时,她精心构筑的心里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差一点!
差一点就要在他面前露馅了。
待林向婉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萧鹤川烦躁地扯开了领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缓步走至沙发桌旁,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翻至末尾。
林向婉那决绝的签名跃然纸上,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
萧鹤川修长的手指渐渐收紧,指骨因内心的翻腾而泛起了苍白,就连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
下一秒,那份离婚协议书被他撕得粉碎,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林向婉走到楼下时,正好撞上了张妈。
张妈看她神色有异,连忙上前关心道:“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言罢,张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楼上轻轻一扫,又小心翼翼地试探。
“是跟少爷吵架了吗?”
林向婉轻扯嘴唇,解释道:“没有,只是……刚刚有东西进了眼睛。”
张妈半信半疑,却也没再多问。
转而看她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不禁又问:“少夫人,您这是又要出去吗?那您今晚还回来吃饭吗?”
林向婉轻轻摇了摇头,说:“这段时间我工作比较忙,可能都不会回来住,就不用特地给我留饭了。”
闻言,张妈微微一怔,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林向婉又开口了。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言罢,她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
张妈望着林向婉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没过多久,萧鹤川也从楼上下来了。
张妈赶忙迎了上去,满心疑惑地问道:“少爷,刚刚少夫人说,她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见这话,萧鹤川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愈发浓烈。
他脸色缓缓沉凝,周身萦绕的气息更是冷至冰点。
最后,他沉默不语,只是迈开修长的双腿,径直朝着大门外走去。
张妈瞧着,心中的疑虑愈发浓厚,总觉得他们之间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