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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传来强烈的灵力波动,兰涧意识到对方想逃,伸手去捉对方。

这一切不过是瞬间的事,万里无踪撕破空间将龙宿传送走,但兰涧的速度要更快,他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胳膊。

龙宿只觉得麻木的身体上传来一阵剧痛,再恢复意识时他就掉在了某个荒郊野外,浑身冷汗涔涔,瘫软着倒在了地上。

“好险,差一点就被抓住了。”

龙宿胸膛剧烈地起伏,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死亡的恐惧之中挣脱。

但同时被恐惧麻痹的痛觉也一并恢复,他后知后觉去看剧痛的右臂,才意识到自己右臂竟然被齐刷刷地斩断了。

伤口切面平整得像是机器操作。

龙宿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断臂并不是兰涧造成的,而是对方来捉他时,他正在传送中,兰涧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要不是空间合拢时斩断了他的手臂,他很有可能被兰涧整个拖回去。

也就是说,系统给他的这个保命道具,根本就不靠谱!

也有可能不是道具不行,而是兰涧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

龙宿忍痛处理了伤势,咬牙道:“兰涧这还是人吗?”

系统又开始装死不回应。

他愤怒道:“你给的保命道具根本就不行,我差点就死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平稳,无生命危险。”

龙宿:“……”

另一边,兰涧看着手里血淋淋的一只手臂,脸色难看地准备将之扔掉。

但转而又想到随便扔地上,等会儿许陵光和小崽们说不定会看见,他又忍着恶心将那只手臂扔给了鵸鵌:“你去处理掉。”

鵸鵌身形变大,叼住了那条手臂,黄色的眼珠子亮起来:“随便我怎么处理吗?”

混沌一秒看出它的想法,尖叫道:“不许吃!脏死了!你讲不讲卫生?!”

鵸鵌有点心虚,含含糊糊说:“去湖水里涮一涮不都差不多。”

混沌尖叫:“你要是敢吃,我就告诉许陵光,他肯定会把你赶走!”

鵸鵌听他这么说,有点不满:“我们才是一体的,你怎么还告状!”

但它到底不敢赌,怕许陵光真的会生气。

毕竟有些人族是十分厌恶妖族吃人的,虽然它觉得只是一条手臂而已,不吃也是浪费了,但难保许陵光不会有想法,觉得它有威胁。

鵸鵌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很是不舍地叼着手臂飞起来,准备扔到湖里喂鱼去。

兰涧拧着眉头仔仔细细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又等身上沾染的血气也散开后,才转身回屋。

熟睡的许陵光被动静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他:“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见鵸鵌和混沌又吵吵嚷嚷的。”

兰涧想了想并没有瞒他,但也略过了血腥一幕,简单道:“遭贼了。”

“遭贼了?”

许陵光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哪来的小贼?不会是灵气外泄引来的吧?”

兰涧点头:“应该是。”

“丢东西了没?”

“他刚到茫崖就被鵸鵌发现了,鵸鵌一路跟着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说到这里兰涧表情有些异样:“他在小崽的房间外面鬼鬼祟祟的,但我一开始并没有察觉,这有点奇怪。”

以他的修为,很少有东西能蒙蔽他的感知。

但那个小贼却做到了。

还有对方最后逃命时用到的传送法宝,他没认错的话,很像是万里无踪。

这万里无踪他之所以有些印象,还是因为当时他正好在扶风城,申屠家遣人来拜访,他随手送给了申屠家一个晚辈。

这种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逃生法宝,申屠家应当不会轻易出手。

怎么这东西却到了那小贼手上?

许陵光挠挠脸,没把这当多大一回事:“没丢东西就好。”

又想到鵸鵌,推窗往外张望道:“怎么不见鵸鵌,没想到它夜里巡视,还真抓到贼了。”

兰涧顿了顿说:“它继续巡视去了。”

许陵光笑了下:“没想到它还挺上心的,等到了扶风城,到时候带它去吃点好的见见世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许陵光的困意又涌了上来,打了个哈欠就抱着枕头睡了。

反而是兰涧心头依旧徘徊着疑惑。

他合上眼将神识铺展开来,试图捕捉对方的气息进行搜寻,结果却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留下半分气息。

兰涧蓦然睁开眼,神色有些凝重。

那到底是什么人?

夜里遭贼的事没掀起任何波澜。

第二天一早,许陵光精神焕发早早起床,和小崽们一起简单吃了个早饭后,就再次启程上路了。

小崽们早就已经习惯了马车赶路,自己排着队上了马车,倒是鵸鵌好奇地围着马车转来转去,看着马车檐下挂着的流苏坠子,都要用喙啄一啄,尝尝味道。

许陵光见它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一会儿飞两圈,一会儿又停在灵马的脑袋,发出奇怪的声音吓唬灵马,弄得灵马整齐的队形都打乱了,只得出声叫它回来。

鵸鵌一听见自己名字,就老实飞回来,收着翅膀停在窗沿上,非常狗腿地看着许陵光:“有什么事?”

许陵光拿出一瓶丹药给它:“后面赶路你泡药浴不方便,我就给你炼了丹药,你自己收好了,一天吃一粒,不要多吃。这一瓶吃完了你的羽毛应该也长得差不多了。”

“至于尾羽,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鎏洙师父给你的丹药是高阶丹药,我一时半会儿炼不了,等到了扶风城后,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丹师帮忙炼制。”

鵸鵌都做好这段时间不泡药浴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许陵光竟然还特意给它炼制了丹药。

鵸鵌伸长脖子宝贝地将丹药瓶叼在嘴里,两只爪子在车窗上挪了挪,黄色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它一边说,一边用翅膀抱住头,嗷嗷地哭:“我娘都没有对我这么好,我刚破壳她就把我扔出窝了,让我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