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鵸鵌和混沌的存在,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吵闹。
许陵光最后还是给了混沌一个新的碗,让他和鵸鵌分开吃。
但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鵸鵌狼吞虎咽吃完自己那碗,也不让许陵光给自己添菜,直接就把头伸到混沌碗里就开吃。
混沌自然不肯,两个头吃着吃着又吵起来,然后吵架升级成打架,一顿饭哪个头都没吃好。
等许陵光和小崽们吃饱喝足,鵸鵌和混沌也终于打完了,混沌要比鵸鵌强一些,但无奈鵸鵌可以控制身体,又是用翅膀拍又是用爪子抓,结果混沌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两个鸟头都狼狈万分,羽毛东秃一块西少一块,看着比之前更丑了。
鵸鵌惦记着还没吃完的饭菜,气喘吁吁回来想要继续吃。
混沌看到已经冷了的菜又怒从心头起,但他实在没力气打了,只能骂骂咧咧地看着鵸鵌毫不嫌弃地把头埋到碗里大吃特吃,边吃还边发出猪哼声。
混沌绝望又无力道:“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投错了胎。”
不然为什么如此英明神武的自己为什么会和一头猪长在一个身体上。
旁边的许陵光听得嘴角直抽抽,很想告诉他:你不是投错了胎,而是上错了身。
不过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同情地问混沌:“你们吃饱没有?没吃饱我这还有肉,不过你们饭量太大了,再炒菜太浪费时间精力,只有生的了。”
混沌还没开口呢,鵸鵌听见了带着一嘴肉渣抬起头来,猛猛点头:“我吃我吃我都吃。”
它黄溜溜的眼睛盯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桌,贼兮兮转来转去:“桌上的菜我可以吃吗?”
桌上其实也没有剩下什么了,小崽们吃饭一向吃得干净,剩下都是一些边角料汤汁,许陵光语气迟疑:“吃倒是可以吃,但是——”
这你也要吃……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鵸鵌就听了前半段,扑上去就开始风卷残云,还叼起盘子仰头把汤汁往嘴里倒,一滴都没剩下。
许陵光:“………………”
啊,这,不是,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这次换成混沌跟死了一样吊在胸口,鵸鵌吃相实在太难看,肉渣汤汁乱飞,混沌闭着眼睛感受到喷溅到自己脸上的碎末,恨不得原地去世。
许陵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拿了个大盆,从须弥戒里取出之前囤的肉,每样拿了一些堆在盆里。
甚至都省了他切肉的功夫,毕竟他看鵸鵌那张鸟嘴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跟粉碎机似的,根本不需要他帮忙切块。
鵸鵌大吃特吃的功夫里,许陵光和兰涧有虞一起把残局收拾了一下,又在岛上巡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疏漏后,就准备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去扶风城。
晚上许陵光有点兴奋得睡不着,他盘腿坐在床上,腿中间放着麒麟卵,里面小麒麟已经肚皮朝天呼呼大睡。
他拉着兰涧说话:“你去过扶风城吗?那里是不是很大很繁华?”
见识过奉灵城、莒南城的繁华富饶,他很难想象扶风城还能如何繁华。
但扶风城怎么说也是一国首都,肯定各个方面都要比其他城池好上一大截。
兰涧说:“去过两次,但并没有细看,”
他对人族的城池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他的眼里,扶风城与青羽城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对他而言,他更喜欢偏远安静的青羽城。
扶风城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气息自然也十分驳杂,并不利于清修,他其实不太喜欢。
但许陵光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他对都城多少有点滤镜和幻想:“扶风城应该比莒南城更加庄严厚重有底蕴,比奉灵城更加热闹吧?”
兰涧倒是很乐意满足他的好奇心,但可惜有关于扶风城的记忆实在太过久远,也实在乏善可陈,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只能无奈道:“明天就去了,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多玩一阵子。”
许林光也正有此意,闻言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要尽兴了再回去。”
他们从青羽城一路北上,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到了扶风城附近。
说着许陵光又想起临行之前赵掌柜透露的消息:“我们出发的时候,赵掌柜说扶风城有妖族闹事正在戒严,也不知道这么久了风波平息没有,希望我们去的时候别出什么事端。”
他只想轻轻松松旅个游顺便买点当地土特产,要是还在戒严那就玩不成了。
兰涧却说:“我给扶风城的管事传讯问过,他说戒严已经解除了,城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已经懒洋洋躺下的许陵光又支棱起来,整个人都凑到兰涧面前,眼睛眨啊眨地盯着他:“你什么时候问的?太有先见之明了吧。”
他凑得太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洒在兰涧脸上。
兰涧呼吸窒了窒,垂下眼睛说:“就吃完饭之后,想起来就问了问。住处也都安排好了。”
还顺便让那边的管事将落脚的住处收拾了出来,他们去了就可以直接休息游玩,可以让许陵光少操些心。
许陵光盯着他看了半天,看得兰涧耳朵尖都开始发烫了,才咕哝着退开,大字形在他旁边摊开,麒麟卵则被放在他腹部:“跟你一起出门好省心啊,感觉都可以不用动脑子了。”
反正不管去哪儿都有人安排好吃穿住行,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
兰涧目光缓缓移到他搭在自己右腿的手臂上。
许陵光显然心情很好,整个人非常放松,四肢舒展开来大字形摊在床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愉悦。
这就导致他并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而他双手张开之后,右臂就难以避免地搭在了兰涧的腿上。
而许陵光正憧憬着明天的国都之游,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过于暧昧的距离。
兰涧也没有出声提醒,就这么盯着那截手臂,腿上肌肉绷得很紧。
直到窗户忽然被“笃笃笃”敲响。
一个张着翅膀的黑影在窗台上挪来挪去,鵸鵌谄媚的声音传过来:“开开窗,开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