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m国今年冬季漫长,暴雪罕见地下了一个多月,首都城万里冰封,犹如一座雪城。开春也晚,三月底气温才逐渐回升,暖阳普照,冰雪逐渐消融。
南音寿宴结束的第二天,时柒就进了wale生物科技公司所管辖的生物研究院,由罗恩和荣尚的团队共同治疗。
时柒是在四月上旬回的公馆庄园。
花架上的多肉植物长得很精神,她治疗的一百多天时间里,荣母就住在这,替她打理着她的小多肉,养着她的小猫。
餐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
时父和陆管家忙进忙出地端着一盘又一盘中式餐点进到厅里,每一道都是时柒喜欢吃的菜。陆淮年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十八绕在她脚边蹭蹭她的裙子。
……
伦敦某私人庄园里。
时柒大病初愈,出院回家休养的消息传来时,宁微月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烘焙的书籍,对着书上的内容复盘她把蛋糕做失败的原因。
原料是对的。
比例份量也是对的。
裱花抹奶油面的流程她也是按照曾经时柒教她那样一比一还原做的。
为什么做出来不美观,味道也苦苦的?
怎么就失败了呢?
秦夜的声音比他人先到,隔得老远宁微月就听见了他进屋的声响,走几步路就喊一句姐,随着声音的离近,男子欢脱的身影也映入她眼帘。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阿夜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她记忆里那个开朗积极的小孩儿,跑着进了开放式的厨房,手里还提着一个六寸的奶油蛋糕。
“姐,我去商场买了个蛋糕,样式都是你喜欢的。”
“拆开切了吧。”
“好嘞。”秦夜开了盒子,把第一块装盘,动作小心地递到宁微月手里,他余光瞥了眼灶台上没做成功的蛋糕,安慰道:“姐,你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做,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宁微月:“会做和不做是两码事。”
她可以不动手。
但不能失败。
很明显,秦夜并没听出她的话外音。此刻面前的人若是阿年,凭他的天生聪颖,他一定可以接上她的话,明白她的意思。
相较于阿年的过度聪明,宁微月还是更喜欢阿夜的天真。
阿夜好像永远停留在他们最纯粹的岁月里,每每看见他,都让宁微月有一种舒服安静的感觉,没有世俗的淤泥,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
秦夜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她去院子晒太阳,他低头看她,乐呵呵的:“姐,在我心里你可厉害了,什么都会,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你。”
“少时在战公馆学习,我讨厌陆淮年,嫉妒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你的亲弟弟,但是比起他,我更讨厌战森。你在战森面前总是弯腰点头,事事要听从他,我那时候做梦都在想,哪一天要是把战森踩在脚下,让他在你面前跟你下跪就好了。”
“所以啊,年初荣家太太举办五十岁寿宴,他在赴宴期间被歹徒给捅了,用的还是违禁品的军事六棱刀,右胸口好大一个窟窿,在IcU里躺了大半个星期,法兰克林家族到处拉人去给他输血,信奉基督教那群人天天拜耶稣求他平安。”
“我真怕他一下子就好起来,换掉了他们供奉耶稣的符纸和酒水,睡觉前都要向佛祖祈祷一遍希望他在医院能再躺久点。他也没辜负我的期待,今天m国首都城那边传消息来,说时柒初步痊愈回了家,战森都还没出院呢。”
“你说是哪位仇家埋伏在荣太太的晚宴会所周围,突击地把战森捅了?胆子真大,几十年了都没人敢和战公馆对着干,没人敢下战森的面子,我真心佩服那人。”
宁微月抬眸,眸内装入秦夜得意的神色。
四个月前战森遇袭的消息传来,宁微月是错愕的,她一整晚都没睡着。这期间公馆先生受伤的讯息被全面封锁,仅内部人员得知。养伤期间,战森并未派人去查凶手,反而还主动让公馆的人送了第三支解药去m国。
如此种种。
她便认定这件事不是仇人蓄意谋杀,而是荣氏夫妇泄愤,战森也接受了对方泄恨的方式。不得不说时柒很会投胎,竟然是首富荣家的千金。有亲生父母撑腰,战森都低了头,让了步,妥协求和。
“姐,再过两个月天气暖和了,咱们就搬去瑞士吧?在伦敦你时不时还要接战森的电话,听他的差遣,我真烦得很。”
“去给我倒杯水。”
“哦哦好。”
秦夜把她停在草坪处,将毛毯给她盖好,听从吩咐地转身去了屋子里倒水。待弟弟身影走远,宁微月才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备注名’荣爱‘的字样,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响铃了许久才接通。
那头的人声音闷闷的,没什么精神,宁微月率先开口:“你上周不是从澳洲回来了?被流放了三个多月,一蹶不振了?”
“我哥在家里,我挂了……”
“荣尚在屋子里,跟我和你通电话有什么关系?你怕他知道我的存在,知道你偷偷把你父母做的亲子鉴定表换成假的,知道你心思蔫坏,不让时柒认亲?”
“你闭嘴!”
“被我猜中了,恼羞成怒。”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荣爱压低声音,怒声道:“是你说你打点好了鉴定机构公司,我爸妈不会发现那是假的亲子鉴定表。是你说只要换了,我就依然是荣家的大小姐。结果呢?荣母让维安去做了鉴定,爸爸看到了真的dNA表单,他们把时柒认回来了。荣母趁着哥哥在研究院的那几天把我赶走,爸爸也不为我说话,你知道我在澳洲这一百多天是怎么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