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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棠脚底抹油般的溜之大吉,徒留楚长沨站在原地摇头轻笑。

沐南布好了菜,随之转头看向楚长沨,

“楚世子,要不您先用早饭?”

等他们都起床的话,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

男人摇摇头,走向了二楼的露天阳台。

“不着急,等他们一起吧。”

晨日的江风比夜晚和煦多了,许多乌篷船已经飘荡在江面上谋生。

波光粼粼的绿色江面,是他在京城看不见的生机……

男人双手交握在身后,瞳孔里倒映着眼前的青山绿水。

对于他来说,他的前半生无疑就是从一个鸟笼飞去了另一座笼子,永远没有自由……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为自己活一次……

“世子?……”

身后传来一道软糯女音,懵懵的,听起来好像还没睡醒。

楚长沨转头,就见姜梨依旧裹着昨晚那条披肩,站在阳台入口处看着自己,微的眉心,好像对自己充满了关心。

男人薄唇抿了抿,冰冷的心脏在刹那间被注入了暖流。

或许,这座鸟笼里也是有自己所想要留恋的吧……

“你大早上就来吹江风?”

姜梨拢着披肩朝他靠近了两步,风虽然和煦,可还是吹乱了她的乌发。

楚长沨默默走到了她身侧,为她挡住了吹来的风。

“我也是刚醒,觉得风景好看,就在这站了一会。”

女孩点点头,莫名的也松了口气。

刚才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好孤独……那种破碎的氛围感,让姜梨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梨梨。”

“嗯?”

姜梨回头,就看见厉瑾渊双手环胸,慵懒的倚靠在了门框上。

墨色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也彰显出了它的主人此时的心情有点不太妙……

女孩头皮一紧,完蛋,忘记这个醋缸了……

“来啦来啦!”

姜梨反应极快,只是一瞬,她就做好了表情管理,下一秒张开双臂,披肩也被她撑了起来,活像一只展翅的小鸟。

感受到怀里沉甸甸的冲撞感,厉瑾渊才松懈了神情,心头的那一点醋意,也尽数烟消云散,好哄的很。

楚长沨还站在为女孩挡风的那个位置,亲眼看着她朝着那个男人怀里跑去,哪怕是已经见过多次,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胸闷。

心口处好似被一只大掌狠狠握住,沉溺在这种窒息的感觉里。

男人喉间溢出一抹轻笑,却尽是沧桑之感,双手握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哪怕这一生他已经没了机会,可他也愿意当个旁观者,守护着她。

……

餐桌前,几人都落了坐,只有林辞缓缓来迟。

林清棠气不打一处来,揪着耳朵就把他摁在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在这里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啊!?喊了你五次才起床,怎么,你比观音菩萨还难请啊!?”

“疼!疼……姐你松手!”

少年握着林清棠的手臂,只想把自己的耳朵从她手中拯救出来。

女孩轻哼一声,终于放过了被她揪红的耳朵。

姜梨忍俊不禁的看着两人,随即顺手给林清棠盛了碗玉米汁。

女孩气鼓鼓的腮帮终于平了下去,捏着汤勺喝起了玉米汁。

“对了,今晚就是郦城一年一度的渔灯节,乌江边的人民都很在意,无论是渔民还是摆渡人,他们都依靠着乌江养家,所以这个节日更是他们用来感激乌江水神,祈祷来年春天的乌江更添生机的祭祀活动。”

沐南声音轻快,神色认真的和姜梨汇报着工作,

“今晚街道上会很热闹,也是我们宣传民宿的好时机。”

姜梨点点头,咽下了嘴里的桂花糕。

“时间赶得真巧,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准备一些传单,晚上的时候带人发出去。”

“好。”

沐南离开后,林清棠也激动的睁圆了眼睛,

“今晚有活动么?是不是很热闹!?我最喜欢热闹了!”

姜梨知道她喜欢凑热闹的性子,随即侧眸看她,眼底尽是无奈,

“应该挺好玩的,我们晚上出去逛逛?”

“好呀!”

女孩毫不犹豫的扬声同意,随即目光看向其余两人,

“你们呢?出去玩不?”

楚长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林辞却是立马吐出了嘴里的骨头,剑眉轻扬。

“当然去!之前就听说郦城喜欢搞什么篝火晚会,今天可算是让小爷我遇见了!”

林清棠又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后脑上,

“你在谁面前自称小爷呢!?”

这桌前随便拉出来一个人身份都比他尊贵,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嗷……”

林辞从未在世界上见过能比他姐更喜欢动武的女人了,连娘亲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也不知道以后那个男人这么有“福气”能娶了她……

……

傍晚,

江边的落日比京城里不知美了多少倍。

哪怕是看了这么多遍,姜梨还是被硬控的停下了脚步。

林清棠趴在二楼露天阳台的栏杆上,林辞则窝在了姜梨最喜欢的那个吊床上。

“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夕阳……”

女孩轻声感叹,林辞则是忍不住煞她风景。

“得了吧……之前在大漠攻打蛮寇的时候,你还说大漠的夕阳是你见过最美的呢。”

少年怀里抱着柔软的抱枕,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林清棠闭上眼睛,嘴角勾着僵硬的笑意,深呼吸一口气,下一秒拳头就已经捏紧了。

“林、辞!”

“哎!救命!”

少年就如同水里的泥鳅,也或许是被林清棠打久了而生成的条件反射。

只见他动作麻溜的离开了吊床,下一秒就躲在了楚长沨身后。

“救我!长沨哥!”

楚长沨无奈的被林辞当做挡箭牌,身体被扯得左右乱晃,矜贵的衣服布料都被拉扯皱了。

“你松开楚世子!今天姐姐我教你重新做人!”

“你当我傻啊……泼妇。”

“你说什么!?有胆子给老娘再说一遍!”

“略略略……就不!”

林清棠气急,三人如同玩老鹰抓小鸡一般在阳台上打闹了起来,当然,楚长沨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