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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黄政(战一)制服了禁军都督楚阳,辽王被捉。两人被扔在皇帝脚下等候发落。

直到午夜过后,九门提督的人来报:“陛下,王禄将军活捉京郊煽动炸营士兵四百六十人,死一百二十八人,参与将领校尉三人,这是将军的军报。”

刘珏还没有读完,又有内官来报:“陛下,梁国公世子手书到了,大理寺、五城兵马司共抓获匪徒二百三十五人,死伤一百有余。南城兵马司两位指挥使与贾副指挥使试图开城门引叛军进城被革杀。”说着把奏折递了上去,喜乐赶紧接过。

皇帝点头,“世子在何处?让他来见驾。”

“世子就在外边候旨。”

刘珏点头,“就他一人吗?”

小太监摇头:“回陛下保护世子的是南城副指挥使田骄。”

刘珏闻言望了一眼刚刚苏醒的田祭酒,“叫他们一同来吧。”

田骄与梁晔站在殿外,借着宫殿火烛见自己一身血污,便迟疑了。“世子爷一人进去吧,我这一身血污,别惊扰了圣驾。”

梁晔瞧了两眼这个小老弟,“成,我先进去向陛下请罪。”

皇帝听了奏报,“朕又不是纸糊的,叫他进来。也让在坐的大臣们见见咱们的英雄。”

田骄大踏步进殿,环顾四周,下跪行礼,“臣田骄参见陛下。”

“嗯,平身吧。梁世子说是你先发现城中异动的,你给朕说说当时情况。”

“是。臣一早就被分配今日到南城门西区巡逻。因臣有个弟弟在国子监读书,平日有父兄小厮跟着臣便没去送过,今日日子特殊家中无人,他非要去国子监和外地的学子一起庆祝节日,臣便拐弯送他。结果就碰见贾副指挥带了一队人,却不是我们南衙的人手,臣以为是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小弟却说这些人是街面上的人物,其中有人曾经来国子监堵截过监生。

臣当时并未细想,送走了弟弟便去当值。臣手下的尚子玉却说今日怪得很,平日不出来巡视的两位指挥使都出来了,臣以为是节日的缘故,并未上心。

未时末宫宴开始,城门提前落钥。平时这个时候商户们也都将各归其家,可今日城门附近总有挑着担子的人来来去去,臣察觉不对,便留个心眼。后来发现来来回回的这些就是一群人,他们彼此认识,看步伐该是会点功夫的,便让尚子玉去汇报给指挥使,结果他回来说衙门里是空的。

臣只好集齐了手下二十人,给他们说明厉害,好在兄弟们都赞同守门之事。

臣等赶走了这些商贩,谁知贾副指挥带队人过来说换班,臣问他城东区不是他负责吗?他答说:“安排了人。

尚子玉这时候接话道:“贾头儿带的兄弟我怎么没见过?”

姓贾的上来就砍了尚子玉一刀,臣这才惊觉我们出了内鬼,杀了姓贾的,就是可惜了尚典吏。

后来又来了我的上级,幸好梁世子带来陛下密旨,要我死守城门,谁来都不开。”

说到这里田骄就不再继续了。

“你手下多少人?”皇帝询问道。

田骄声音低沉:“二十个兄弟如今剩六个。”

皇帝走下台阶拍拍他的肩,“朕不会亏待他们的,从今天起五城兵马司就取消了,你去九门提督做一个副都督,直接找黄政报道吧。”

“是。”

“你父亲中了迷药,你留在这儿照顾他吧。”

“我娘、妹妹、大哥他们?”田骄迟疑。

“莫慌,他们都没事。而且他们也都是朕的大功臣,朕还苦恼该如何赏他们哩。”

这时内官又进来回禀:“娘娘说各位夫人都已经清醒了,有些担心大人们,能不能到前殿来。”

皇帝闻言瞧瞧东倒西歪哼哼唧唧的大臣,问在场的太医,“情况如何?”

“酒里不仅有迷药还有少量的软筋散,臣虽喂了解药,一时也难过。”

皇帝点头,对内官道:“着人先把大人们的软榻分开,找帷幔隔开些,让诰命们过来吧。”

处理完这些,皇帝望向刘潇,“如何?可服气?”

“成王败寇,本王没什么好说的。”

“是你的主意还是太妃的?”

“有什么分别?”

“区别是留你还是她。”皇帝面露狠厉,“朕必须得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给受苦的大人们一个交代。”

“呵呵哈哈哈”辽王笑起来,“刘珏你很好,明明是你布下的局,却来怪我?”

“朕是天子,布局天下是朕的本分,若你没有异心又怎么会一头撞进来?”刘珏语气平淡。

“我问你,若是城门大开你当如何?”刘潇不死心。

刘珏诧异地望向他:“先前的奏报你没听见吗?城门外不会有反军。你试图策反我京郊?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你没动辽东守军,朕心甚慰,不然你只会和祁王一个下场。”

“怎么,你不杀我?”辽王嗤笑出声。

“想被太妃拿捏一辈子?”皇帝话锋一转。

“我们母子一体。”刘潇沉默半晌说出一句。

“淑妃朕会先送她上路。”皇帝厌恶地踢了踢原户部尚书,“戚大人一女二嫁离间我们兄弟,又买通内侍投毒,实在罪大恶极。”

戚尚书爬起来哭求:“陛下饶命,臣糊涂……”

“给朕闭嘴。”

正说话间皇后抱着女儿领着两位皇子姗姗而来,身后跟着一众士大夫的家眷。

夫人们还好,莫名睡一觉,醒来啥都不知道。

就是听说自家大人中毒有点担心。一路行来虽有烛火照明,到底看不真切一路上的惨状,但细心些的却能闻到一丝血腥气。

这会亲人见面看着大人萎靡的模样颇有点心疼。

知道内情的罗氏见到混沌的丈夫可是绷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

田世舒给田立人喂了一碗葡萄糖水,喝得田立人一愣一愣的。

“爹别说话,好好养养神。”

然后又对大哥说:“能不能和陛下说咱们回家去?两个小的还在家呢。”

田世昌往皇帝跟前看了一眼,见帝后一家也在说话便道:“稍等一会儿我去说。”

兄妹见面,见对方都完好也就放心了,尤其是田骄见妹妹的衣袍都很干净,只是发型变了,还以为她和母亲一样只是中了迷药,万没想过她可能中途换过衣裳。

田世昌要去求皇帝时,田世舒改了主意和他一块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得见圣颜,怎么说呢,和梁五哥待久了,祛魅。

不过皇帝到底更威严些。

田世舒跪地双手捧起秋痕剑举过头顶,“臣女情急之下借用了此剑,现在还给陛下。”

“永乐是吧?今日辛苦了。这把剑你若用着好便送你吧。”皇帝犹豫了一下说道,“名剑虽好,也要有用武之地才不辜负了它。”

田世舒本想说我不太行,后来转念一想,双手握住剑身,抬头说道:“臣女不才,只怕辜负圣上所托,不过臣女会为它找一个与之相称的主人。”

毕竟是名剑难得,能拐一把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