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姑姑你们回来了?麦苗阿姊如何了?”
青柠眼尖,三人一进门便迎了上来。
薛明湘柔柔一笑,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我们所能的做便是言语上的劝慰,至于她心里的疙瘩还需她自己解了才算。”
“不过,我们回时,她已经平复些许了,想来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的。”
“那就好,这几日镇上的一切事宜,是否需要让旁人暂代?”
这句话是问青稞的。
“这几日先让心意两位表姐管着,再让三舅从旁帮着些。”
见自家阿姐心中有数,青柠也不再多言。
第二日,镇上的西市口人挤人,比之庙会也不差多少。
“还是头一回见上犯事杖刑的,这到底是哪家的人?犯了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呢,只知道昨日有罗声宣告,说了这事。”
“你们不知道吗?我倒是知道些。”
一位精瘦的汉子,神秘道。
“你快说与我们听听。”
“是啊,你快说来。”
那汉子清了清嗓子,“我啊,也是听我妈家的表舅的孙子的外母的.........”
“唉哟,你就别扯了,快些说吧。”
旁边的人实在嫌他啰嗦,催着他快说。
那汉子一脸不快,翻了个白眼,却是道:“说是后街那处,赵大的婆娘王氏,擅做前夫家的主,将那前夫家的姑娘卖给了外县做媳妇。”
“啊?那王氏可是寡妇再嫁,前夫家的没人了?”
“有人,还有个婆婆在呢。”
“她就没与那婆婆商议商议?”
“没有,不仅没商议,收了聘礼不说直接带着人上门抢人去了。”
“乖乖,这是欺人家孤寡啊!这也太不应该了,怎么也该知会一声才是。”
“谁说不是呢,而且你可知那王氏的那闺女是什么来头?”
汉子一脸神秘,众人见他这般相问,都好奇的围过去。
“什么来头?你说与我们听听。”
“那姑娘可是陈家村人士,还是福生记作坊的一个管事娘子呢。”
“唉哟,当真有如此造化啊?”
“不对啊,这姑娘如此有本事,那王氏何故这么急于将她许了人家,还偷偷摸摸的不知会前夫家。”
“是啊,是啊。”
那汉子皱眉,叹了口气,“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我那表舅的孙子的外母的~~~~”
“您就跳过这些,快些说与我们知晓吧。”
旁人实在受不了他这般墨迹。
“唉,听说那赵大染上了赌,家里的钱财都输光了,还欠不少呢。那赌坊的上门要债,那赵大竟要将自己媳妇、儿子卖掉,那王氏又是哭又是求的这才让赌坊宽了不时日。”
“这不为了筹钱,就将主意打到她自己姑娘的身上去了。”
“听你这么说,这与她姑娘订亲的人家想来身家不差吧?”
“小嫂子,你这话倒是猜对了。何止不差啊,那家人拿了二十两做聘礼呢。”
“唉哟,我的乖乖,二十两啊!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呐!”
“谁说不是呢,我也没见过呢。”
“这不挺好的吗?这亲家舍得掏钱,想来不会亏了她姑娘才是,怎的又是抢人,又是挨板子的?”
众人这倒是有些不解了。
那汉子嗤了一声,“你们懂什么?那王氏若给自家姑娘说个好人家也就罢了,可是那人家的儿子是个傻子!”
“真是天杀的,竟这么狠心给自家姑娘配个傻子。”
“是不该,这不就是卖女儿吗?”
“我觉得挺好,二十两呢,嫁给傻子怕什么。”
“唉哟,我道是谁说这话呢?原来是你啊,不然你去嫁了那傻子吧。”
“哈哈哈~”
“哈哈哈~”
那开口的妇人,被众人嘲笑的憋了一肚子气,恨恨的甩了他们几眼走远了。
“请大家肃静!”
“哐~”
铜锣声响,满场寂静。
上头的衙差说了一大堆,在场的百姓也都听的分明。
“行刑”
随着上头主事官的话落,王氏很快被带了上来,由四个健壮的婆子押着,动弹不得分毫。
王氏嘴里塞着布,浑身抗拒惊恐。
几个婆子是做惯了此事的,死死的钳着,按压在长凳上。
因着王氏是妇人,并未将衣裤褪去,也是给她留着些颜面。
吴氏与她那傻儿子,也被押着立在王氏的身侧观刑。
随着板子一个个落下,让人瞧着心惊。
那吴氏的傻儿子,反应却与旁人不同,显得犹为兴奋。
“打打打,好棒棒”
吴氏扯着他,却是怎么也扯不住。
二十板子倒也快,这些行刑的人也是有巧的,并未用全力但绝对让受刑之人感到极疼。
王氏已经昏死过去,行刑的衙差也还算心善,见她无家人前来,便让那几个婆子送回去了。
至此一事,倒是扼住了不少卖女求荣的风气。
那几个婆子将人送回来,竟只瞧见一个只有五六岁的雉童。
“小孩儿,你家其他人呢?”
赵家宝看着眼前的人,再看看王氏,早吓的哭了。
听见问其他人,他也只是摇头。
那几个婆子无法,将王氏搬到床上,又交待了几句赵家宝,便走了。
赵家宝见王氏这般模样,只哭着叫娘叫爹。
那赵大些时在何处?正在赌坊里杀红了眼,那二十两在他手里很快便见了底。
待最一个铜板被对方收走时,还道再来。
“赵大,再来你可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赌场的人笑问道。
赵大将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一个子也没了。
“你回去吧,没了钱,我们可不与你耍。”
赌场的赶人。
赵大哪里愿走,他的钱还没赢回来呢。
“别别别,陆荷官再容我一回,等我翻本了,我一定多捧场。”
那赌场的人见他这样,倒是爽快。
“行,既然您说了那就管上,不过这可是要算利息的啊?”
“懂懂懂,我懂,算利息算利息。”
只是士赌九输,就连赌场最后也不愿佘了。
”赵大,你已经欠了我这场子五十余两了,这钱你打算如何还?”
赌场的从笑眯眯的盯着他。
赵大却道:“陆荷官,您再容我几次,我一定能回本。”
赌场的人却是摇头失笑,“你当我是做慈善的?谁来我们这儿都靠佘,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